李畔富。”灵川这才明了,遂不再开口,只对李贤者躬身施礼。那张佺继续说道:“如今上师已答应随我返回南诏,救黎民于水火之中,倒不知菩萨何时启程。”
灵川见其心急,自己却有不少疑惑未解,于是说道:“这倒不急,有些事我要先问问清楚,以免将来遇上问题彼此沟通不畅生出事端。”那李贤者先前闭口不言,见灵川问话,于是开口道:“这位女施主若有什么疑问但说无妨。”声音浑厚和蔼,让人闻之心折不已。
灵川遂问:“不知大师此去南诏,可有计划。”李贤者却道:“一切随缘,我佛慈悲,万事自有安排。”灵川被其一句话噎得瞠目结舌,半天才重新开口道:“那就是说,大师根本不知此番前往南诏要做何事。”李贤者却淡淡说道:“那倒不是。既然王嵯巅专权跋扈,谋害三王,又逼迫当今王上借酒色避祸,我等于公于私都不能袖手旁观。但权奸位高权重,数十年来广布党羽,只因还有掣肘才未敢行王莽之事。所以老衲此次归国,便是要以这残躯联络诸番宗主,剪除权奸羽翼,并收民心,以图匡正。”
灵川闻言颇感惊讶,这才知道眼前老僧竟有救国殉道之心,不由看向张佺,却见张佺对李贤者恭敬说道:“上师之心,日月可鉴,既如此,我南诏便有救了。”说完虔诚下拜,泪流满面。这下灵川再也无话可说,不过毕竟自恃勇力,便待李贤者扶起张佺后说道:“你们也不必担心,既然我已答应出手相助,便不会半途而废。我这一年走南闯北,吐蕃、新罗诸国多有神迹现世,便是满天神佛亦愿助我成事,如今轮到南诏,料想一个凡人又有何惧。”
话音未落,李贤者和一旁胡僧眼睛一亮,可见过去一年吐蕃龙女墨竹赛钦重新现世,和新罗国母阏英夫人再度现身的传闻,也已传到蜀中地区,两位僧人亦有耳闻。既见几人眼神已大有不同,灵川不禁心中得意,于是问道:“我可随时同你们一起前往南诏,只不知你们想怎样入滇。若想大张旗鼓,我可令天女散花、天门大开;若想掩人耳目,我也可令你等神行土遁、日行千里。”那李贤者道:“那倒不用,我等此番归国,还须一切如常,低调行事,这样才好与沿途各路宗主暗中接洽,共图大事。”一旁张佺补充道:“确是如此,如今我已委托谭记商号的马帮四日后出发,我等可一同前往。”
灵川见其已有安排,便点头表示同意,但转念一想,如今要带禅僧入滇,这李成眉又是王族后裔,身份特殊岂能儿戏,于是又问:“那谭记商号信得过么?”一旁益州土地道:“这谭记商号本是百年前蜀中大商谭和甫所创,如今已历三代,经受百年风雨,当是信得过。”灵川听其一说,想起先前创立商路,顿时来了兴趣,便问其详。只听土地道:“玄宗朝时,五谷丰登,仓廪俱实。蜀中又是天府之国,因此粮食丰收催生了酒业繁盛,戎州的荔枝绿、成都的生春酒、德阳的剑南春,皆是一时名品。兼之自古便有的茶叶、丝绸和纸张贸易,于是便有大商谭和甫应时而起,或舟车或人力贩往长安、江南、云南乃至吐蕃,以至于当年的益州也在天下各州郡中位列第二,仅次于江南扬州,有扬一益二的说法。其后更是通过川陕蜀道与河南道,将蜀中名产销往吐谷浑突厥等地,繁荣一时。”
灵川听到此,心里将先前三条商路一合,居然有些丧气的发现,谭记商号已在蜀中垄断多年,要想在蜀中另开一条商路并不容易。所以将来下凡降世之后,一定要记得这蜀中谭记,最好是能纳入麾下,以独占川陇线的蜀锦贸易;如若不能,也要避免与之恶性竞争,以免川陇商路断绝,蜀地拥兵自重。
既约定四日后出发,灵川便起身同张佺和李贤者等告别。在向胡僧施礼时,那胡僧自言名叫纯陀,本是西域胡人,多年来追随李贤者寸步不离。听到纯陀二字,益州土地与张佺皆皱皱眉,但却没有作声。灵川见两人面色古怪,便问原因。益州土地道:“昔日佛祖在人间讲法四十九年,八十岁时疾病缠身,准备前往拘尸那迦城示现涅槃。途中路过波婆城时有铁匠纯陀进献供养,却误将旃檀树耳的有毒菌菇混入饭菜,以致佛祖中毒病情加重,最终未能如愿进入拘尸那迦城。只得在阿夷罗跋提河净身之后,于城外的娑罗树林中涅槃入灭。此事在《长阿含经》和《大般涅槃经》里都有记载,如今这位大师也叫纯陀,老朽委实担心此去南诏凶险难料。”
灵川听出益州土地怕纯陀之名不吉妨主,怕李贤者此行凶多吉少。但转念想到自己在旁保护,想来也不必太过担心。而李贤者与纯陀听到益州土地之言也相视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听李贤者道:“我等修习佛法日久,本来就是要以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这世间一切外相,只要心不动念,便无挂碍;而心中无念,便能不受干扰,从本心而知实相真理;心中无念,眼中无相,此身便能无住,无所执念,无所取舍,如此方能得大智慧。这区区一个名字,又有什么吉凶挂碍。”
几句话堵得益州土地哑口无言,只得深深一揖以示敬重。灵川虽觉得云里雾里,但老僧的意思却听得明白。见再无别事,便和土地一同告辞出来,又与张佺告别,然后由益州土地领着,与成康等人在大慈寺中闲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