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既然知道那运城是官盐必经之处,想必也能猜到运城官府押送官盐势必会有人劫持,虽然劫持官盐是大罪,但是铤而走险的人还是很多。”
杨林山见千帆对这个很有兴趣,便细细地说道:“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天意,历任的运城县令都是文官出身,因此对这些人总是抱着劝服的想法,后来横空杀出了一个人叫朱涛,此人原本是个在菜市杀猪为生的老百姓,也不知道是得了哪位高人的指点,竟然拉拢不少兄弟跟着他将那些运河上的打家劫舍的土匪给收服了。”
“照你方才的意思来说,这些土匪个个都是不好惹的,那个朱涛怎么会这么厉害,将所有人都收在麾下?”千帆鼓着腮,皱着眉头问道:“而且他收服所有人之后是不是所有劫到的官盐都由他来支配?”
“他派人去抢官盐,然后再由官府花高价买走,”杨林山说到这里,反倒是笑了起来,摇着头说道:“但是历任县令都认为这朱涛算是不错了,虽然需要花高价将盐买回来,但是每艘押送官盐的船朱涛只劫一次,而且每日只劫持六艘船,这样的规矩已经比原来丢失官盐和官盐屡屡被劫那些事情好的太多了,于是慢慢就形成了规矩。”
千帆在心中算了算,难怪京城的食盐会贵那么多,原来这些官盐都被人劫持过,而运城本应该是上缴关税最多的城池,这些年却连年亏空,有的时候还需要国库补贴,想必当年先皇也是知情的,可是为什么不直接派兵保护押送官盐的船只?反倒是任由这种现象发生?
“那你说的鱼龙混杂又是何意?”千帆想不明白,只是打定主意要去看一看,便觉得应该了解的更多一些,随后问道:“既然朱涛已经把河上的势力都纳入麾下,为何还会那么乱?”
“想必世
子妃也想到了,这种事情运城县令定然是要上报朝堂的,可是始终不见有人来解决这件事,也就是说京城是有人故意听之任之,甚至说这些奏折都有可能没有到达圣听,”杨林山面色严肃地说道:“那些文官本就没有魄力去跟那些人硬碰硬,而且运城有个奇特的风俗,那就是家家都有个男丁去做匪,朱涛告诉他们这叫法不责众。”
“这个朱涛还真是有心计,朝廷就算是有心剿匪,也担心会惹来民怨,只不过你可知道京城是谁在操控朱涛这些人?”千帆抬眸看向杨林山,突然有些不解地问道:“按道理来说你被关了那么久,为什么对运城的事这么了解?”
“因为现任运城的县令乃是在下当年的同窗好友冯浩,”杨林山苦笑着拿出一封被折得皱皱巴巴地信笺交给千帆,无奈地说道:“他是那种典型的酸文人,他知道钦差在这里,又听闻我被救了出来,于是便偷偷写了信给我,而且这封信还是藏在送夜香的老汉身上才没被发现。”
“他被监视了?”千帆展开信,有些诧异地问道:“竟然还有人可以相信就算是不错了,那老汉没有出卖他还帮他把信送过来就已经算是他的幸事了。”
“那老汉其实是他一开始带去的师爷,只不过现在都沦落为倒夜香的人了,世子妃,他身边的人都是京城那位安排过来的,他刚到运城的时候也以为自己能够与前人不同,但是真正处在其中才明白,根本身不由己。”杨林山看千帆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在那封信上,便闭口不言。
“子林(杨林山的字)兄:听闻钦差在邨州,万望将信中所写之事告诉钦差,以求他们能到运城来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官盐之价愈发高涨,运城百姓自己都难以承受,更何况其他之地?此风气不除,国将
危矣!”千帆看着这封长长的信笺,不禁暗道:“这些文人真是迂腐啊,明明救命的信笺竟然还有时间写那么长,可真够厉害的,也不怕被人发现……”
暗中感叹归感叹,但是千帆倒是看得出这冯浩也是个忧国忧民的官员,那信中洋洋洒洒地写了百姓因为食盐价格太高几乎半月才吃一次盐的困苦,也写了他自己有心无力的无奈,同时还提到了三个人,朱涛、陆远和张赫。
“这朱涛是水上霸主,那这个陆远和张赫是何许人?”千帆奇怪地问道:“他信中似乎没写他们的身份,你可知道?”
“邨州和运城的距离要说远也就十几日的路程,要说不远快马加鞭也不过是七日,所以在下对这两个人都有耳闻,”杨林山又为千帆斟了杯茶,这才开口说道:“那陆远是运城有名的大善人,也是运城唯一特许可以买卖官盐之人,他几乎每月都会大量购置官盐,然后免费送给穷苦百姓。”
“那就是个好人了?”千帆皱起眉头,有些不明白地问道:“既然是好人,这个冯浩为什么还要提及他?”
“但是此人有一个特别令人厌恶的喜好,”杨林山眉头更深,十分厌恶地说道:“他喜欢食用幼女之心,每月都要吃一次。”
“那些百姓都知道?”千帆听完直接将此人划上了自己必杀的黑名单,一脸杀气地问道:“还是说他们是被骗的?”
“那些穷苦百姓哪里知道那些,他们只知道这个陆远是个大善人,每隔一个月便会发放食盐和粮食,然后带走一个小女孩,那些百姓都认为进了陆府即便是当了丫头也比跟着自己吃苦强得多,所以很多百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