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鹂传》杀青,国风盛典的准备也到了尾声,这两天,顾昭华没什么事,算是宅在家里好好地休息了一番。
《与山水同行》的第三期节目就要开始录制了,这次节目组没有再搞什么盲盒式突然袭击的幺蛾子,而是规规矩矩给艺人下了邀请函,告诉了大家这期节目的录制地点和任务。
“甘芝zang族……与村民共处,向观众展示当地的风土人情……”
顾昭华看着邀请函上的这个地名,陷入了回忆。
这个地方在古代叫做吐蕃,是大启的邻国,两国关系非常友好,每年他们的赞普都会前来朝拜。
大启后宫还有个妃子是他们那里的公主,只不过生得不是很漂亮,皮肤黝黑,不得宠爱。
听说她在宫中养了许多鸟儿,养大了就把它们放出宫外。
顾昭华只见过她一次。
那是一次入秋的围猎。
男人们可以骑着骏马进入森林捕猎,而女人们只能在营地吃吃点心喝喝茶,评价哪家的王孙马儿骑得好、哪家的公子打的猎物多,除此之外,没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
顾昭华穿着繁复的绫罗,摇着金扇,无聊地看着贵族公子们拙劣的马术。
她从小跟着哥哥们骑马在山野里跑大,无论多高的灌木丛、多深的悬崖裂缝,她都敢策马跳过去。而且番人多爱养马,她在边关集市见识过太多不同品种的骏马,也曾偷偷学过那些流浪艺人在马上的杂耍把戏。
别说这些养尊处优的王孙贵族了,就连入营三五年的士兵,马术都不一定比的过她!
就在她几乎快要打哈欠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一阵骚乱,一群人惊叫着跑开。
山坡上,一匹枣红色的烈马受了惊,竟直直地朝着营地冲了过来!
男人们多数已经去了密林围猎,营地剩下的不过是些妇孺和宫人。那惊马疾驰,一路踢翻了十几个想去拦住它的护卫,眼看着就要朝着宫妃贵女们碾过来了!
顾昭华被宫人们簇拥着往后退,她身上的罗裙一层又一层,完全无法让她跳上那匹马。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利落的身影跳上那匹惊马,握住缰绳,压制住它。
那匹马高高地扬起前蹄,不住地晃动身子,想把身上那人甩下去。可无论如何它都没法摆脱掣肘。
好一会,它终于被驯服,喘着粗气慢慢安静下来。
那人俯下身,一边摸着马儿的脖子,一边在它耳边低声说着什么,直到马儿彻底平静,她才直起身子,高高地坐在骏马上,向太后和皇后请安。
竟是那位从来在后宫中不声不响的吐蕃公主!
阳光下,这位公主骑在红棕色的骏马上,几颗晶莹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丝毫不像人们口中的相貌平平,整个人都在发光。
这便是顾昭华唯一一次见到这位吐蕃公主,听说不到两年,她就病死了。
抑郁而终。
下葬那天,顾昭华代表太后去参加了葬礼,她偷偷地把一只连夜缝制的小马玩偶放进了这位公主的棺椁之中。
希望你死后,灵魂能像养的鸟儿那样,飞出这片宫墙吧!
想到往事,顾昭华情绪不免有些低落。
也不知道现代的甘芝和古代的吐蕃变化大不大,想必那位公主生长的土地,定是和边关一样,是个极其开阔豁达的地方。
时间很快到了周五,顾昭华收拾好行李,来到机场。
“你们去过那里吗?”陆鸣筝很是兴奋:“我有预感!我会在那里找到灵感!”
“我去过。”言蹊带了一个超级大的行李箱:“之前拍戏取景去过。”
“那里怎么样?”魏岚急切问道。
言蹊想了想:“风景很美,人很淳朴,就是生活饮食方面可能有点不太习惯……”
“那里追求的就是最纯净的生活感受!”陆鸣筝的艺术细胞直接涌上头了:“雪山、白云、经幡、赛马!想想我都兴奋!”
“听说那里海拔有点高,我还带了藏红花口服液。”杨莹星从包里拿出一个大盒子:“等下了飞机我们一个人喝一瓶,听说可以预防高反。”
“咱们身体素质都好得很!哪里会高反!”岑羽风自信得很:“哦,可能除了闵柔柔,她看起来最弱。”
闵柔柔?
几个人这才想到她的存在。
节目到现在了,只有她一直不说话,这有点不符合她以前爱出风头的样子。
难不成是上次被何壮吓到的心理阴影还在?
“你这次可要跟好我们,千万不要再一个人行动了!”魏岚教训她:“这次要去的是少数民族,人家的风土文化跟咱们可能不一样,你可别冒冒失失的,冲撞了别人!”
闵柔柔上了节目就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听到魏岚跟她说话,她这才定下神来,慌张点头。
“行了!出发吧!”
大家都兴致勃勃,显然对这趟川zang之行期待满满。
可谁知,刚下飞机,刚刚还夸下海口的岑羽风,第一个倒下了。
他一开始还装模作样,不想落下风,可没走两步,两条腿都在打飘,扶着墙便开始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