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穿的这么奇怪是要做什么啊?”
巨大的雕像下,一个小女孩懵懂地看着眼前的人摆弄着些奇怪的东西,天真问道。在她这个年纪的认知之中,只是觉得这个人的穿着打扮和手里琴一样的乐器跟她见到的其他大人的不太一样。
前面披着绿色斗篷的少年,听到孩童稚嫩的说话声后,停下手里调试琴弦的工作,将琴身放在一旁笑眯眯地摸了摸女孩圆滚滚的脑袋。
“那当然是要为蒙德的人们带去幸福啊。”
吟游诗人笑吟吟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清风。
......
“罗莎琳。”
时间回到现在,少年神色复杂地出现在街道中,绿色的斗篷和贝雷帽、甚至那朵别在帽檐上的塞西莉亚花,都仿佛没有受到时光的任何影响般展现在这。
巴巴托斯看着面前已经比祂高出不少的女士,喉咙动了动,原本在天空中想好的数种劝说的话术在此时如鲠在喉,只念出了眼前人的名字后就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祂对眼前如今是愚人众执行官之一的人,内心深处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
愧疚,自责?
对五百年前在漆黑天空下死去的那些人感到的痛苦?
既然如此,那祂在之后为何没有干脆抛弃那所谓的自由和引导、所谓的本性,像七神中其祂的神明一般参与到国家的方方面面之中?这样的话,那些人是不是也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消散在这座城市的前方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祂没有那么做,反而是选择了想要让人们忘记自己的那条路......?
真是奇怪啊,明明身为所谓的神明,结果到最后,却连自己的感情都变得无法理解了。
巴巴托斯抬头望向天空中与人缠斗的巨龙,那双神明的眼眸中流露人性化的茫然。
‘为什么现在的我,坐视着这一切,却依然想要将其归为自由呢?’
“你口中的罗莎琳早就已经死了,在五百年前不知道哪一天的时候。”
一团暗红火焰在女士开口之际朝着对面的少年飞去,但此时的少年却依然望着天空而忽略了周围的一切。
如果想要勒索劫持,甚至是杀死存在于传说中的风神,恐怕这就是前所未有的最好的机会。
但那团暗红火焰却是化作了手掌的模样,不复以往惊人的高温,对着那少年白皙的脸就是丝毫不留情面的全力一巴掌扇去。
“啪”的清脆响声回荡在破败无人的街道当中。
让后方唯一注视着这一切的观众,雷萤术士不禁发出惊叹声。
“我超。”
刚刚看着执行官大人见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时神色骤然恢复清醒,甚至有种自己跟随这么久以来从未见过的看不见的气质出现时,她就知道必然有大事要发生,但却没想过竟然搞得这么大。
从对面少年叫出名字以及执行官大人的反应来看,雷萤术士很快就知道她们先前怕是真的找错了人,现在这边这个少年才是真正的风神。
果然她就说之前那家伙给人感觉奇奇怪怪的,不像正经人。
但传说中的风神,与愚人众最高上级的冰之女皇同属于七神的神明,如今就在这里被人光明正大的用力扇了一巴掌,即使是见过大世面的雷萤术士也只能说一声这是真没见过。
令人感叹。
脸被用力打向另一边的巴巴托斯从方才的状态中暂时脱离出来,脸上留下了五指的巴掌痕迹,下意识捂了捂脸,祂此时的姿态竟有些无辜,甚至眼中隐约带着那么点解脱,但显然这幅模样更让女士的怒气值上升。
“你不会真把我说的当成什么反驳的气话吧,啊!?”女士一把扯住巴巴托斯的衣领,将祂提在空中。
“罗莎琳早就死了!死的彻底,跟五百年前在那条漆黑巨龙的爪下死去的人一样!”
“现在的我,是愚人众十一席执行官中第八席,【女士】!”
“而你呢??”女士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那是叠加起愤怒到极致情绪的难看和凄厉的笑容。
“他们死了,罗莎琳也死了,当初的那一代蒙德人把那些死去的人都忘记后也死了,可你!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还是当初的那副模样,啊!?”
女士怒吼着,被其随意粗鲁对待的风神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承受着来自眼前人的怒火,心中的情感也许可以说是波澜起伏,但或许也有可能是如死海般沉寂。
可女士并不满意祂如今的这幅状态,将少年提起,用力拉扯把祂与自己面对面相望。
巴巴托斯能看见她依旧能辨认出从前模样的脸,以及另外半张脸上漆黑狰狞,几乎能戳到自己自己的那副既像是王冠,也像是面具的戴丧面具,包括面具下面部的印迹。
她脸上的表情显然难看至极,已经辨别不出是笑容、愤怒,还是哭喊:
“连我都把那段记忆和曾经的自己给遗弃了,凭什么...凭什么只有你还是不肯走出那段历史啊!!”
喊声伴随着天空中巨龙的怒吼传入耳中,感受到抓住自己身体的双手传来的剧烈的颤抖,巴巴托斯在一瞬间被直击心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