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宁微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很明显吗？”
“你自己照下镜子就知道了。”
不知为何，姜浅宁觉得顾乔渊此刻的语气有些冷。
她翻下车里的化妆镜，微微侧头看了看。
这一看姜浅宁自己都吓一跳。
整个右脸颊又红又肿，多少有些惨不忍睹了。
本来没觉得多疼的，但这会儿照完镜子，姜浅宁突然觉得脸颊一抽一抽的疼起来。
“转过来。”
姜浅宁把梳妆镜翻上去，抿了抿唇，转过头。
顾乔渊一只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将手里的冰袋轻轻的贴在她脸颊。
冰袋隔着毛巾，不至于太冰，但冰块贴上来的瞬间，姜浅宁还是没忍住倒抽一口气。
她这一抽气，顾乔渊眉心蓦地一蹙。
姜浅宁看着他，虽然他面无表情，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可她还是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压极低。
直觉告诉她，这男人生气了。
这是姜浅宁没有预料到的。
她也不傻，大概能猜到顾乔渊为什么生气。
“顾乔渊。”
“别说话。”顾乔渊淡淡睇她一眼。
姜浅宁抿唇，深呼吸再缓缓吐气。
“我这巴掌不会白挨的。”她试图解释，但顾乔渊似乎并不关心她的计划。
他只冷冷问一句：“姜芊瑶打的？”
姜浅宁点头，老实交代：“是我故意刺激她动手的。”
“是吗？”顾乔渊把冰块翻了个面，再次贴上她的脸颊。
这次力道故意大了点，姜浅宁疼得低呼，秀眉瞬间拧紧。
他有心惩罚她，但真的看到她疼了，他又舍不得了。
手里的力道瞬间减轻，只是眉心的折痕皱得更深了！
姜浅宁垂眸，犹豫了下，还是伸出手，指尖轻轻的拽住他袖口，美眸湿漉漉的，就这么盯着他看。
“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顾乔渊：“……”
这样的姜浅宁他有十年没见过了。
从前的小阿宁每次犯了错都会积极认错，态度很认真，就像现在。
顾乔渊从来没有办法抗拒这样的她。
不管是从前的小阿宁，还是现在的阿宁。
他重重叹声气，“我理解你想要反击的心情，但你要记住，没有任何事情值得你拿自己去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我并不认可。”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姜浅宁似乎怕他不相信，又道：“你信我吧，真的最后一次。”
顾乔渊看着她，深眸里情绪复杂。
片刻后，他轻叹一声：“你为什么宁可用这种方式去对付他们，也不愿意跟我开口？”
闻言，姜浅宁垂下眼眸，拉着他袖口的手指微微收紧，“跟你开口不是多难的事情，但有些东西，得自己亲手去夺才有意义。”
顾乔渊看着她。
其实他不是不懂她内心的倔强。
确实，姜家欠了沈佳喻和姜浅宁母女太多了。
这些年，姜浅宁一个人在姜家过得不好，张金芸和姜芊瑶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她都一一忍下来了，为的不就是这一天？
憋了这么多年的一口气，需要亲自去发泄才能得到彻底的释放。
顾乔渊懂她，但他还是不喜欢她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
“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作为丈夫，我明明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的妻子，但我的妻子却从未想过要依靠我，这种感觉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
“我……”姜浅宁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举动，竟然会引得顾乔渊这样想。
她看着顾乔渊，愧疚袭上心头，“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
她除了这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乔渊眼里一抹狡黠一闪而过，随后叹道：“我不是要你的道歉，或许是我的问题，没能让我的妻子习惯性依靠我，我应该反思我自己。”
姜浅宁：“……”
“你别这样说，你很好。”
“是吗？”顾乔渊垂眸，那副样子竟还有几分委屈，“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是我的问题。”
姜浅宁：“……真的不是！”
她急了，两只手抓住顾乔渊的手腕，皱眉十分郑重的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我自己能处理好，没必要麻烦你。”
“你看，你还用‘麻烦’这样的字眼……”顾乔渊摇摇头，笑得比哭还勉强。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浅宁彻底没辙了，“好吧，我跟你保证，后面的事情我不会再单枪匹马的闯，我有任何计划我都跟你商量，再有这种情况我一定找你帮忙，你别难过了。”
姜浅宁语气软软的，是真的在哄顾乔渊。
在她心里，顾乔渊不是那种会轻易否认自己的人，除非对方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而现在她觉得自己不依赖丈夫的行为，确实是很过分。
顾乔渊轻叹，“好吧，既然阿宁这么说了，那我就能暂且相信这不是我的问题了。”
“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