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用午膳的除了赵庭熠与李霜儿,还有早上的那对夫妇。
其中那位妇人看着赵庭熠一直戴着面纱,不动筷子,不免有些惊奇,终究忍不住开了口。
“这位官人,为何一直戴着面纱,不用午膳?”
她的话引起了一旁静音的注意,静音与师太对视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抹狡黠。
“施主,这是我们寺特有的菊花茶,乃是去年山中秋季采自这山中野菊,洗净晒干而制。再配上今日汲的山泉之水,茶香浓郁,可有明目提神之功效。”
静音说完,将一壶茶水端到了赵庭熠面前,又故作手滑。
手中的茶壶倾倒了一下,一些茶水反洒到了赵庭熠的面纱上。
“哎呀,施主,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去帮你晾干。”
她伸手欲揭开赵庭熠的面纱,却被他冷冷的避开了。
“不劳烦您了,我自己来。”
说罢,赵庭熠缓缓地揭开了被茶水浸湿的面纱,在座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面纱之下,竟是半张布满疤痕恐怖狰狞的脸。
一阵哭声传来,发出此声的正是李霜儿。
她拿着一块绢帕,不停地掩面痛哭,“大家有所不知,我家官人曾在衙役当过差,可惜,在一次办案途中,为了救一个孩童,被大火烧伤了半边脸。”
“如今......”
她几度哽咽,才把剩下的话说完,“就成了大家看到的这番模样。”
“咳咳。”
赵庭熠干咳了两声,示意她的戏差不多就可以了。
同坐的夫妻有些难为情,那妇人将面前的几个素食往赵庭熠面前推了推,这才开口,“都怪我多嘴,官人既是为了救孩童才受了此等伤,我们也是为人父母的,那你便是我们的英雄!”
坐在妇人身旁的中年男子听完,立马起身斟满了一杯茶,躬身敬道:“这位官人请受我一拜,我家娘子不懂事,您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
赵庭熠起身将他扶起,“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听了这话,那中年男子对赵庭熠的敬佩又多了几分,二人坐下后促膝长谈了起来。
原来这对夫妇是临安府上开早餐店的,他们的早餐店很是出名,叫刘氏早餐店。
一提这名字,李霜儿的眼眸一亮,这家店她有印象,他们家的猪肉汤包贼好吃,以前口袋里钢镚充足的时候,总要排队买上几只。
刘老汉与他的媳妇儿去年才到了这寺庙之中求得一子,老来得子,自是十分宝贵。
可惜,好景不长,这婴孩还未满周岁,便查出了心脏不是太好,竟有严重的心病。
刘老汉与朱氏四处求医无果,最后想着能在这求子的佛门圣地,为孩子烧香祈祷,以求得平安康健。
他们比李霜儿先来这寺中,已经在里面住了五日。
按照师太的说法,烧香拜佛一周便可奏效。
他们带了这些年攒的大半积蓄来了寺庙之中,不管要花费多少香火钱,只要自己的孩子平安,他们也在所不惜。
宽敞的膳房内只剩下了他们四人交谈。
静音和静心师太已不知何时退了出去,刚才赵庭熠和李霜儿的那场戏已叫她们打消了所有的疑虑。
“时候不早了,二位请慢慢用膳。我与娘子先回去照看我家小儿了。”
李霜儿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些回去。
“啊~~~”
才过了几分钟,寺院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李霜儿与赵庭熠听着熟悉的喊叫声,脸色骤变,放下了手中的木筷子,循着声音的方向,赶了过去。
刘氏夫妇房内。
朱氏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坐在地上痛苦的哭泣着,那声音痛彻心扉。
“我儿!你快醒醒看看娘亲!”
朱氏将手中婴儿搂紧,鲜红的血液透过包裹着婴孩的襁褓,映在了她的胸膛之上。
刘老汉过了良久才回过了神,跪在地上掩面痛哭。
“我儿!!!!!”
看着这悲惨的一幕,李霜儿心有不忍,但又不知要说些什么才能安慰他们。
她虽没有生儿育女,但也能感同身受,失去至亲一定是非常痛苦之事。
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师太静心带着几个小尼姑姗姗来迟。
“阿弥陀佛,施主请节哀。”
她给身旁的静音递了个眼色,她立马领会,上前查看朱氏怀中婴孩的伤势。
与几日前死去的婴孩一样,被挖心而死,只是不同的是,这个婴儿的血并未被放干。
静音将所见的转身告知了师太。
师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哎,定是这山间的野兽所为。”
朱氏抬起了挂满泪珠的双眸,“野兽?”
师太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前不久也发生了一起类似的命案,死者也是这么大的婴孩。同样是被挖空了心脏。”
“后来,官府里来了人,他们在上山途中窥见了山间有野兽出没,且在婴孩腹中发现了动物毛发,便断定了是山间野兽所为。”
“既然发生了这种事,那为何不提前告知,害我没将我儿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