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叫谁爹?”
旺财的这一声响亮的“爹”让珍珠也不淡定了,她瞪大眼睛震惊的指着李蛋儿问旺财:“他?李蛋儿叔叔,他是你爹?”
珍珠的质疑让旺财有些不相信自己,他像个犯错的孩子,搅着指头道:“不是……是那日在田里,他说他想做咱们爹,让我以后这样叫他。珍珠姐姐,我……是不是犯错误了?娘亲知道了会不会生我的气?”
旺财眼中含泪,将嘴唇咬的没了血色,对面李蛋儿羞的脸涨成紫红,手里比划着却说不出话。珍珠惊疑不定的站在这两人中间,仰着头左看右看,满脸“你们居然背着娘亲在私下进行了这么见不得人的肮脏交易”的表情。
三人就这么定在原地,气氛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他才不是我们爹!”
很快,元宝跑出来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不,我,没,不是,我没有,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啊——”
李蛋儿连连摆手,后退两步,语无伦次,慌乱中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元宝现在完全听不进李蛋儿的解释,他被一种稍不留神就被人偷了家的羞愤冲击,气哼哼的跑过来,张开小手挡在珍珠和旺财前面,大声道:“你才不是我们爹!我们的爹早就死了!娘亲说了她不会给我们找新的爹!要是娘亲不愿意,就算是宋城主想当爹也不行!李蛋儿叔叔,只要我元宝还在,就决不允许有人随便来当我爹!你要是偏不看咱们往日兄弟情分,今天便从我元宝的身体上踏过去吧!来啊!”
元宝说完,眼睛一闭,胸脯一挺。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将珍珠和旺财感动的不行,真诚的鼓起掌来。
李婶子在屋里便听见院子这边争吵声越来越大,暗骂一声,连忙过来拉架。
“李蛋儿!臭小子,老娘看你是想当爹想的失心疯了吧!怎么什么话都跟孩子说!还让人家旺财叫你爹?嘚瑟起来了你?你咋不让老娘我也管你叫爹呢?”
李婶子上来就对着李蛋儿劈头盖脸一顿骂,外加在他后脑勺上来了一个结实的大巴掌。
元宝毕竟还小,还没受过这么激烈的教育,他被李婶子这凶悍的样子吓了一跳,气就稍微散了些。元宝硬撑着面子,低下头一下下的踢地上的石子,噘着嘴不再说话了。
李婶子见双方都冷静下来,赶紧趁着局面被控制住的这个间隙热情的招呼几个小祖宗道:“珍珠元宝,还有旺财,你们别在外面站着啦,快进来坐吧,李婶子特意给你们留了新花样的糕饼呢,可好吃了!快来快来,都尝尝!”
元宝飞快的朝屋里瞟了一眼,偷偷吞了吞口水,但还是站着没动。
男人的尊严不可小觑。
“哎呦,我的乖乖小元宝,这么小就知道要保护娘亲和弟弟妹妹了,真是个男子汉,以后定能成为一位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大丈夫就先别生气了好不好,给你李婶子一个面子,进屋来我让李蛋儿那臭小子给你们好好赔罪,给你娘赔罪,你看这样成不成?”李婶子蹲下牵着元宝紧攥的小手,柔声道。
元宝被夸得飘飘然,他开始动摇了。
就这么连哄带骗又拉又拽的,李婶子好不容易才将这一群倔牛一样的小孩给安抚进屋里来。
摆好了花生瓜子清茶水,红豆枣泥南瓜糕,众人一一炕边落座,虎着脸看向前方。
对李蛋儿的审判开始了。
“李蛋儿,你说说吧,这到底咋回事儿?”李婶子率先发问。
李蛋儿站在不远处,皱巴着一张脸,叫人瞧着就苦哈哈的。
“娘,冤枉啊,我真没让旺财叫我爹!这都是误会!”李蛋儿按程序喊冤。
不过这话显然是没人信的,就看看旺财那张傻气的脸,看看他眼中溢出的清澈的愚蠢看,他难道还有凭空捏造冤枉别人的本事不成?
不可能的。
李婶子啪的一拍桌子,喝道:“公堂上各个罪大恶极的犯人都是这么喊冤的,人人都说是误会,你看大人少砍他们的头了吗?你给老娘实话实说!是不是那日在田里你和旺财单独说了什么?你要不和旺财提这事儿,旺财能知道什么是爹吗?”
“旺财知道爹是什么……”旺财小声为自己争辩道。
然而现在场面紧张,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李蛋儿身上,这点细小动静没人在意。
李蛋儿被李婶子拍桌子的架势吓得一个激灵,他向来怕他娘发飙,这会儿差点腿一软直接跪下。
“娘!儿子真的没有!”李蛋儿就差鼻涕一把泪一把了,“娘您也知我心意,那日在田里,儿子只是问了旺财与富贵儿日常相处的事儿,儿子听旺财说的,富贵儿平日生活辛苦,儿子也都看在眼里,这心里就不太舒服……我就问他们需不需要一个爹……愿不愿意让我做爹……”
李蛋儿的声音越说越小,任谁听了都觉得是心虚。
“我们才不需要爹!”
元宝又激动起来,他好像对“爹”这个词特别敏感,一说到这里就跳起来反对,明显的连旺财都有所察觉。
“旺财没有答应!”旺财急忙为自己解释道,“之前元宝哥哥说过,我们的爹死了,我们不需要爹的。可是,可是……李蛋儿叔叔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