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福贵家的热闹也传到了隔壁李大婶家中。
听见了那边不知道是人杀猪还是猪杀人般的动静,李大婶的儿子担心问道:“娘,隔壁富贵儿家不会出啥事吧,他们孤儿寡母的,咋能大晚上的闹出这么大动静啊?”
李大婶侧头凝神仔细听了听,道:“嗨,没啥事儿,应该是她新捡那个儿子不爱洗澡闹得,老大你小时候洗澡也这样,娘每回给你洗个澡跟杀猪崽似的。”
李大婶儿子涨红了脸,道:“娘,你小点声,我都这么大了,让人听了去我还娶不娶媳妇了。”
李大婶一巴掌拍在儿子脑袋上,骂道:“你自己还知道自己得娶媳妇呢?老娘以为你盘算着出家做和尚呢!我告诉你,你没媳妇儿可怪不着老娘,前两年老娘给你张罗那么多姑娘,你一个都没看上,你小子成天就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以为老娘不知道?真该让你那死鬼老爹撒泡尿给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个什么熊样,人家福贵儿那么水灵一姑娘,别说带俩孩子懂事又可爱,人家就是带着一牛车熊孩子也轮不上你啊!别的不说,你当那宋城主是死的吗?你有啥能耐跟人家宋城主抢媳妇?老大不小的还做梦呐?你快给我死了这条心吧,让你老娘我也省省心!”
李大婶儿子揉着头不说话。
他冤枉啊,他啥也没说,咋就挨了这么兜头一顿骂,咋就在他娘心里连癞蛤蟆都比不上了?
唉,可怜一片脆弱少男心,片片碎成渣。
等到艾福贵筋疲力尽的把旺财从浴桶里揪出来,夜已经深了。
胡乱的给他套上白天从李婶子那借的衣服,艾福贵又扯着冒烟的嗓子把他赶到卧房,扔了一小瓶药膏给他,让他哪疼自己随便涂涂。
“娘亲~我不会,你帮我涂吧~”大黑熊又撒娇了。
不,现在这么叫好像不太合适了。
经过艾福贵认真仔细彻底的清洁,旺财现在已经是个干干净净的好孩……人了,脸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竟然还有点好看是怎么回事?
艾福贵对于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很是惊讶,艰难撑起腰酸背痛腿抽筋的身体,开始细细打量眼前这人。
桃花眼,高鼻梁,颌线清晰,薄唇樱粉,长发乌黑,皮肤麦色,肌肉……咳咳,嗯,真是娘亲的好大儿!这不就是艾福贵对于元宝长大后的想象吗!
艾福贵对旺财的怨气被歪心思抵消了些,母爱一泛滥,便答应给他涂药了。
不知道旺财身上哪来的那么多伤痕,新伤旧疤一条条一道道,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没有一百处也有七八十处了,瞧着很是骇人,惹的艾福贵对他又不禁多了几分怜悯。
等一一上好了药,又给他绞干了头发,艾福贵觉得要不了多久鸡都该叫了。
元宝和珍珠已经睡了,艾福贵舍不得打扰,没办法,只得让旺财在自己房里将就一晚。
其实是旺财死死扒着艾福贵的大腿不肯走,说自己害怕,要娘亲哄哄才能睡着,艾福贵打又打不过,说他又不听,自己也累得不成人形,只好随他。
反正澡都给他洗了,他又是孩子心性,艾福贵懒得在乎什么孤男寡女的,直接往后一仰便晕睡过去。
艾福贵做了一个梦,梦见旺财丢了,她焦急的去寻人,可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在黑暗中抱着自己痛哭,这时候不知道旺财突然自己从哪里走出来,傻兮兮的对她笑,还甜甜的叫她娘亲。艾福贵高兴的应着迎过去,到了跟前,却看见旺财的笑容变得狰狞可怖,艾福贵吓得想要逃,被旺财一手紧紧的掐住了脖子。艾福贵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旺财掐着艾福贵的脖子将她拽离地面,艾福贵眼冒金星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在绝望失去意识那一瞬之前,艾福贵迷迷糊糊间听见旺财遥远缥缈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去死好不好。”
那声音熟悉又陌生。
艾福贵猛地惊醒,慌乱后还没来得及庆幸只是一场梦,就发觉自己是真的喘不上气。
艾福贵低头一看,是旺财睡得四仰八叉,一条粗壮的胳膊正好压在自己的脖子上。
艾福贵的惊怒一下子冲到头顶,在此刻爆发了,对着旺财憨傻的睡脸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打。
旺财弹坐起来,迷茫的左看右看,最后看向艾福贵,疑惑道:“娘亲,怎么了?”
艾福贵看见他这张脸就想起了梦中那一幕,那感觉太真实了,艾福贵没办法让自己不去迁怒。
“呵,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惊恐和窒息的感觉还真实的留在身上,艾福贵不想理旺财,自顾自的下床做饭去了。
今天还要去地里干活,得早些。
还沉浸在美梦中的旺财一早就被自己温柔善良的娘亲一拳打醒了,再接着就是一顿胖揍,虽然不怎么疼,但他还是能看得出来娘亲生气了。
旺财委委屈屈的咬着被子左想右想,想破了头也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竟惹得娘亲如此生气,只好哭唧唧的去找元宝哥哥汲取经验。
听完旺财的讲述,元宝摩挲着下巴沉吟道:“大兄弟啊,你这个……有些棘手啊,你元宝哥哥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娘亲虽说偶尔会凶一点,但总体来说还是个亲亲好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