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很久之后,那扇铁门仍旧静悄悄的,她再也坚持不住,眼泪像开闸的洪水,打湿了地上的棉拖鞋。
她靠着墙,垂下头,小声呜咽:
“郎青……呜呜,郎青……”
然后渐渐变大:
“你怎么这样……呜呜,你怎么可以背叛我呢?你要我以后怎么办?呜呜!”
到最后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疯狂呐喊:
“你毁了我的幸福,你知道吗郎青?
我跟你在一起九年,九年啊!我最好的青春都在那九年里边了,你怎么这么对我?
我TMD以为我得到的是爱情,结果是毒药!
我喜欢的男孩变成别人的,我想穿的婚纱穿在别人身上,我梦想的婚礼,主角不是我!”
她越喊越激动,双手狠命地抠起指甲,抠出血来也不觉得疼。
她绝望,她悲哀,她无所适从。
“郎青,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遇到你,什么狗屁校服到婚纱,全都是骗小孩的,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了!再也不想看见你了!你这个人渣!!!呜呜,你是个人渣啊郎青!你是个人渣!你这个骗子!”
门外,郎青后背抵墙,听着屋里一声声哭喊,慢慢滑坐到地上,整颗心脏都被揪紧。
他太想冲进去抱抱他的女孩。
可他不能。
他碰过别的女人,他是脏的,他会玷污郝惬意。
他不配。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戒指盒,打开,里面是一枚做工精致,设计独特的钻石戒指。
是他自己设计的,全世界独一无二。
尺寸是郝惬意的尺寸。
样式是郝惬意喜欢的样式。
这戒指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皆为郝惬意而生。
可郝惬意不是他的了。
是他亲手推开了这个陪他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社会的女孩儿。
他活该!
他没资格在这里矫情。
一滴眼泪落到盒上,瞬间被吸掉。
他把戒指盒放在墙根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明天早上会有清洁阿姨带走,到那时,他和郝惬意就真的没关系了。
他会守护在她看得见的角落。
以朋友之名。
他会守护在她看不见的角落。
以爱人之名。
他慢慢起身,拎着垃圾袋进电梯。
步伐沉重,背影落寞。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心死过。
……
尔栖第二天很早便去了苑氏。
苑丞瀚昨晚发消息给她,说她给的药方少了点什么,叫她补全。
她打着呵欠踏进实验室,苑丞瀚招募的成员,两男两女,已经在里边忙着了。
见她来,四个人热情打招呼。
尔栖回以微笑,趴在实验台上写药方。
昨晚她就想起来了,发消息让苑丞瀚自己补,他非让她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
写好以后,她拍照发给苑丞瀚,把纸烧了。
团队里的人刚来不熟悉,多提防着点他们准没错。
她在实验室里无所事事,转来转去,摸摸这个机器,看看那个药剂,不然就是围观他们做实验。
听说是苑丞瀚给派发的任务,美其名曰:锻炼。
尔栖不影响他们,点点头走开。
那俩男生脾气蛮好,也礼貌,女生就差点意思。
她不在意,反正早晚要换。
她仰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透过窗户玻璃看到外面走廊上,正扶着墙缓慢行走的唐林深,看样子像是在锻炼。
心下感叹,真卷,大早上一个两个都在锻炼。
刚感叹完,下一秒,只听“啊”一声,人不见了。
尔栖赶忙冲出门去扶他:
“你没事吧小唐先生?”
唐林深摆摆手,朝她一笑,自己扶墙站起来,指指身后不远的轮椅,问道:
“可以麻烦尔栖小姐帮我把轮椅推过来吗?”
“当然可以。”
尔栖把轮椅推过来,唐林深一屁股坐下,指指外面,又问道:
“可以再麻烦你把我推到那里晒晒太阳吗?”
苑氏有三层,他们此刻在一层,穿过走廊会到大堂,大堂里有个小花园,格局类似于客厅连接阳台。
唐林深指的就是那个小花园。
尔栖回一声好,慢慢推着他去了小花园。
这个时间太阳已经很大了,只能晒一会儿,不然会被晒伤。
她找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位置,停下脚步,胳膊搭在轮椅后背上,和唐林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这情况是从出生就有吗?”
唐林深点头:
“对,先天的,不过我比他们轻很多,他们有的都不能走,稍微一动就骨折,而且很难好。”
尔栖:“哦,你骨折以后难好吗?有没有并发症,家族遗传?出血以后能很好的止住吗,你们九蛇岛的医生怎么说?”
唐林深答道:“骨折以后,会比正常人好得慢,并发症暂时没有,家族遗传没听我爸说过,我妈应该也没有,不过我亲爸有没有就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