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侧,五颜六色的店铺招牌密密麻麻,丝毫不讲究章法,烧肉店被无料案内所和情人旅馆夹在中间,墙上贴着风格不一的宣传单,一股杂乱却又热闹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袭来。
作为亚洲最大的红灯区、不眠之街,合法与非法的活动混作一团,形成了歌舞伎町独特的气氛。
有些时候,就连阳光也不能照进这条充满霓虹灯的街道,此刻倒是没什么客人,不过马上就是营业时间,不少店铺已经开始在做准备了。
榊诚和宫野大小姐从【歌舞伎町一番街】的招牌下走过,来到石川秀面前,简单问候道:
“石川桑,好久不见,近来身体如何?”
“托榊桑和灰原小姐的福,身体健康,生意兴隆。”
石川秀笑眯眯打量二人,由衷的感叹道:
“这一天,我已经等很久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而且纸也没想包住火,它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
自从宇仓高健漏了馅,石川秀就知道榊诚迟早会来找他,这次他们将开诚布公,坦然相对。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位随我来。”
石川秀带着榊诚两人来到了自家开设的牛郎会所,店门口聚集了一堆黑衣壮汉,乌泱泱的,光头和纹身格外显眼。
壮汉们凶神恶煞,就像一尊尊门神,腰后鼓鼓的,一看就藏匿了不少武器。
其中有些面孔榊诚还很熟悉,他们都是石川秀精心培养的心腹。
这番阵仗引得宫野大小姐多看了他们两眼,壮汉们面无表情的让开一条道路,等三人走进店内,重新堵住门口,任何路过的人都要受到他们视线的拷问。
“到了这儿,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千万不要客气。”
走在前方的石川秀头也不回,语气十分温和:
“我苦心经营了12年才打造出一间安全屋,安全性还是很可靠的。”
走廊两侧也站满了人,无一例外尽是黑道成员,当石川秀从面前走过,他们便会低下头,毕恭毕敬的喊一声大哥。
安排了这么多手下,足见石川秀早有准备,宫野大小姐轻轻拉了下男友的袖子,投去一个警惕的眼神。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脚,榊诚也不是绿巨人,更不是京极真,他能打的过一个两个、十个八个,打不过二十三十、四十五十个人。
宫野大小姐和石川秀只接触过一次,自然没那么信任对方,榊诚不一样,他与石川秀光是合作就不下4次,石川秀是什么人,他了熟于胸,清楚的很。
反握了握女友的小手,示意她安心,榊诚开口调侃道:
“看来石川桑最近混的不错,多了不少小弟。”
“哈哈,上新组最近乱的很,想要我命的人很多,谨慎一些总没错。”
石川秀踏上楼梯,边走边说:
“放心,这些都是我培养的老底子,新招的手下还不够资格来这儿。”
到了办公室,石川秀推开门,诺大的房间堆满了绿木箱,里面装有各式各样的军火,STG44突击步枪、MP40冲锋枪、MG42通用机枪、手榴弹、C4炸药....
清一水儿的蘇联装备,黝黑的涂漆散发出阵阵杀气。
恍惚间,榊诚还以为自己来到了20世纪40年代的上海滩呢。
“你们要是早来几天,这里还能宽敞许多。”
石川秀指了下被武器箱围绕的沙发,走到酒柜前:
“坐吧,热茶、果汁还是威士忌?”
“不用麻烦了,咱们还是开门见山的说吧。”
榊诚和宫野大小姐坐到沙发上,直接问道:
“石川桑是怎么认识我父亲的?”
打开柜门,石川秀拿出半瓶单一麦芽威士忌,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加了两块冰,小酌了一口,抬头望向天花板,眼睛里闪过种种回忆:
“那年我17岁,高中毕业的暑假和父母一起自驾去神奈川县旅游时,出了车祸,父母死了,我侥幸活了下来,可天却塌了。”
“我父亲是一个小企业家,开了个工厂,家里还是蛮有钱的,属于家族企业,但自从我父母出事,那些亲戚敷衍的安慰了我几句,就跑去争夺财产了,你知道...”
“当我躺在医院里,父母的尸体堆放在医院太平间,无人料理后事之际,看到那群亲戚结伴去洗海水澡,听到他们商量如何从我这儿骗走财产时的心情吗?”
石川秀低下头,摩挲着手里的杯子,自嘲似的笑道:
“一个人躺在异乡的医院里,孤独和绝望就像潮水一般涌来,压的我喘不过气,那群亲戚仿佛魔鬼一样,带着爪牙,朝我张开了血盆大口,他们希望我死,只要我死了,财产自然是他们的。”
“我彻夜难眠,蜷缩在病床角落里,凌晨5点还是死盯着病房的大门,感觉随时会有人进来,用残忍的手段杀死我,只有当早上医院热闹起来,护士小姐来检查我的状况,我才能闭上眼睡一觉。”
“那时的我认为,这世界好冰冷,好黑暗,除了医生,没有人关心我的死活,我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和父母一起在那场车祸里死去该多好...”
榊诚和宫野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