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枫落山待了两天,看遍满山枫叶,橙黄相间,零落翻飞,只觉得赏心悦目,流连忘返。
除却来枫落山的当天有遇到过萧兰熙和程禾灵之外,其余的时间均没有再遇到过她们。
各玩各的,不用敷衍她们,陆怀夕更是落得惬意悠闲。
好几次,赵时瑜都忍不住揶揄着笑话她,说她像是笼子里飞出来的鸟。
陆怀夕却不认同,她并不是从笼子里飞出来的,而是她一直都是自由的,无拘无束的。
第三日用完午膳后,便要回盛京,一开始异常的顺利,只是行至到岔路交汇口之时,几人由远及近的听到一些求救的声音,声音越来越明显,还是不是一个人。
陆怀夕赵时瑜一愣,掀开马车帷幔。
另一条道路迎面跑过来一群身穿布衣的百姓,他们身后有好几个手持木棍护卫打扮的随从,正凶神恶煞追着他们。
陆怀夕叫停马车,她与赵时瑜从马车上下来,后面马车上的三个婢女也跟着下马车上前。
眼看那条道路上几个随从追上那群百姓,陆怀夕迅速开口,“云昭……”
云韶意会,几步上前将那群护卫给拦下来。
其中一个身穿长衫的中年男子站出来怒道:“你们敢坏我的好事?你可知我们公子是谁?说出来吓死你。”
如此大言不惭的话,陆怀夕已经许久都未曾听到了,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老妇人,眉头微挑,“你们是谁?尽管说出来吓吓我们。”
那长袍管事上前一步,一副神气十足,趾高气昂的模样,“易安伯府可曾听过,坏了我的大事,小心你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识相的快滚开。”
他那神气的模样,陆怀夕当是谁呢!区区一个伯府,都敢这么嚣张,可见平日里是做惯了这等横行霸道的事情。
她轻蔑的笑了笑,垂眸气定神闲的理了理衣袖,“那我还挺好奇的,不离开又会怎样。”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啦。”那管事神色狠戾,抬手让身边的几个随从拿着长棍动手。
有云昭在,陆怀夕是完全不慌的,不用她吩咐,便以动手将那几个随从全部打倒,倒在地上惨叫连连。
那管事神色震惊,刚一转身逃跑,云韶手中短剑出鞘,插在离他脚尖两寸的土地上。
他吓得一惊,霎时间冷汗直流,僵硬的转过身,双腿一软,双膝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是我们郎君吩咐我们这样做的。”
“你们郎君为何要欺负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赵时瑜看了她一眼,淡然问。
那管事神色仓惶,说话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只知道求饶。
陆怀夕与赵时瑜对视一眼,皆明白对方的意思,这其中恐怕是有隐情。
索性就让云昭放了他们,她们问这群百姓也是一样的。
待她们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几人神情皆是有些凝重。
这些百姓都是枫落山脚下落霞村里面的,年前易安伯府的管事私下找他们,说是要买他们的地,他们自然不愿意,便将他们赶走了。
后面又过了一个月后又改为租用,说是每个月都有丰厚的银子。
他们自然是心动的,于是便租了他们村里十几户的地,都在一处山谷,林林总总加起来,一共有百来亩。
起初几个月,皆是按时送来了银子,可从半年前开始,便一直拖着银子不给他们。
他们前去要银子,还被打得满身是伤,还说他们已经签了书契了,现在是他们的了。
后来他们又去那山谷的土地上去看,那里早已被修建成了一座大宅子,他们去找说法,又被里面的护卫给赶出来。
陆怀夕听完,眉头微蹙,“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去官府报官?”
那老夫人哀声叹息,苍老的脸色更是苦涩,“姑娘别说,我们去过,没用啊!到官府一说起这事,便再无下文,现在只要看见我们,那些衙役就直接将我们赶出来。”
那老妇人说完,又一个中年男子愤愤然道:“那群狗官,他们官官相护,那会将我们老百姓的死活放在眼里。”
“就是……”
“就是……”
接连几个百姓应和,陆怀夕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尖,有些讪讪然。
又一个中年健壮的男人站出来道:“今日早上我们才去城里的官府报过官,下午他们就派人来打我们,还说再去报官,就要将我们全部都杀光。”
陆怀夕一凝,眼眸低垂若有所思,倏尔一瞬,又道:“你们当时租地时可有签什么书契?”
“有的,有的。”人群中一个老大爷从怀里拿出一张契约,递给陆怀夕。
两人看了一瞬,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是租用,每个月给多少银子,都是写得清清楚楚的。
易安伯府为何要突然反悔将这地强占去,而且还为何要在此地建一处宅子?
两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既然这事遇到了,又不能不管,主要还是因为这背后之事着实古怪。
此地天子脚下,皇权之都,区区一个易安伯府,到底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此地强占土地,欺压百姓。
陆怀夕凝神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