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轱辘的转动声中,陆怀夕又转念一想,姜凌恒又不傻,若将此事四处传播,别说仕途了,恐怕全家性命都堪忧。
说起刚才,赵时瑜眸色渐冷,“晏晏,今夜宣王真是连脸都不要了,幸好太子殿下来得凑巧。”
陆怀夕默然,可不是嘛!
连表面的虚与委蛇都不愿意了,看来萧冕在朝中的处境确实不好。
父亲是手握重兵的武宁侯,亦是天子的义弟,而她是享有食邑封号的郡主。
可那又怎样呢?
她不想沦为他们皇权斗争的牺牲品,亦不想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
可以为了天下安宁与边疆百姓做出牺牲,但不能为党争,这是她十几年锦衣玉食为代价所能做出的最大妥协。
马车行驶出一段距离,四周嘈杂声渐少。
赵时瑜不知想到什么,倏尔抓住她的手,神情肃然,“晏晏,按照宣王今夜的架势,恐怕他之后也不会善罢甘休,难不成你每次出来都要被他这样纠缠?”
陆怀夕回握住她的手,笑着安抚,“没事,城中既然没有我们容身之处,大不了我往后去你府里找你,或者是去城外骑马,难不成他还能时时跟着我们?”
其实如今这局面也不是没法破解,只要她离开盛京或者定一门亲事,只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都行不通罢了!
“也是!”赵时瑜一顿,勾唇浅笑。
后又将视线落在她脸上,神情狐疑,“晏晏,所以你与太子殿下又是是怎么回事?李嬷嬷和陈二郎会死,是不是太子殿下在帮你……出气?”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别扭,可若不这样解释,那太子殿下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陆怀夕一怔,有些头疼又有些心虚,不敢抬眼看她,“我不知道啊!而且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说完,害怕赵时瑜不信,又硬着头皮道:“许是……太子殿下只是顺手而已,我们还是不要想多了。”
她自己也不愿多想,怕事情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那可真是前方一片黑暗,看不见光。
陆怀夕有意躲闪,避而不谈,赵时瑜也未再询问,微微的一声叹息,在车轱辘转动声中被掩盖。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
如梦楼中。
自从陆怀夕一行人离开之后,萧玥显与萧冕之间也变得剑拔弩张。
“萧冕,孤警告你,收起你那心思,别打她的主意。”萧玥显下颚微微扬起,嗓音低沉。
萧冕上前,面上微笑,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五弟这话是何意?河清郡主天姿国色,亭亭玉立,皇兄也是心生爱慕,君子好逑,再说郡主尚未定亲,五弟怎能如此霸道。”
萧玥显抬眸看向萧冕那张脸,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眸泛起阵阵杀意,“凭你……也配?”
不管是论身份还是论相貌,都自然是他更胜一筹,况且他们之间还有婚约,哪里轮得到萧冕在此横插一脚。
萧冕对上萧玥显的视线,唇边带着挑衅的笑,“五弟,你怎么这么能笃定郡主她一定不会选我?还是说,五弟害怕了?”
言罢!萧玥显一怔,垂下眼睑,杀意在漆黑眼底翻涌,倏尔又抬起头,声音寒冷刺骨,“申墨,拿下。”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申墨迅速出手,将萧冕身后四个护卫打趴下,又一把擒住萧冕,将他的手反剪到身后,一脚踢向萧冕腿窝,让他单膝跪下。
“萧允,你干什么?”萧冕恼羞成怒,眸中带恨。
萧玥显风光霁月,傲然睥睨,抬步上前时,动作慢条理斯,却带着无尽的威仪与压迫感,“你该庆幸今夜她未少一根汗毛,否则孤将你的手剁下来。”
萧冕抬眸看向他,眸中蕴含着浓烈的恨意,咬牙切齿,“你敢?我母妃是宫里的娴妃娘娘,我是父皇亲封的宣王,外祖父是朝中重臣,你敢伤我,就算父皇疼你,也保不住你的。”
这话吓唬不到萧玥显丝毫,反倒是他眉头微挑,看向萧冕时宛如在看一个死人,“太自以为是往往没有好下场,放心!你和你母妃那条贱命,孤先留着。”
说完,垂眸理了理手边的衣袖,看向那几个倒地的护卫,冷声吩咐,“都杀了吧!”
申墨领命,萧玥显转身走了两步后,又停下,居高临下望着萧冕,“离她远些,若再有下次,孤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如梦楼外。
自陆怀夕走后,姜凌恒也一直没有离开,在楼外等着萧玥显,见他出来,忙迎上前去拜见,“殿下,郡主已经回去了,未让下官相送。”
萧玥显神色不显得撇了他一眼,“孤知道了,你回去吧!”
姜凌恒行礼的姿势未动,面上显露出些惶恐之色,“殿下,郡主已经知道那事了,今日专程派人来刑部堵下官,就是来审问下官的。”
他未说具体的是那件事情,但言外之意,萧玥显自然能听明白,手指缓缓摩挲,轻应了一声,“无碍,她迟早会知道,回去休息吧!”
言罢!越过姜凌恒离开,上了一侧的马车。
而陆怀夕那一侧,她将赵时瑜送回赵府时,两人又说了会话,临走前还叮嘱赵时瑜,若发生了什么事,可随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