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回到盛京后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陆怀夕思绪飘远,冷不防被这清冷的声音拉回思绪,抬头望去,萧玥显站在凉亭外,转过身来看着她,眼眸深沉。
这下她连忙反应过来,只是来不及体会他那话更深层次的意思,随口道:“平日里就看看书,调香,煮茶。”
萧玥显听完后,蹙了蹙眉,眸色一下变得别有深意,显然是有话要说,可最后只是看了她半晌什么都未说,然后命人将她送回到陆静雅那里。
陆怀夕见他这副神情看着自己,心底不由得狐疑,这是没糊弄过去?可见他什么都没说又离开了,也就没多想。
就算萧玥显拆穿了她,她也不畏惧的,她又没说谎,他问的是回到盛京后平日里做些什么?而她回到盛京后也确实只做了这些,骑马射箭,马球蹴鞠那可是一个都没碰。
曹海送她回去找陆静雅,一路沉默无言,陆怀夕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小声询问身边的曹海。
可不问不知道,一问却是吓一跳。
此时在东宫确实是刑部的姜凌恒,但是他根本没告假回乡侍疾,因为他前个月就将他父母接来盛京了。
所以姜凌恒一直都在骗她,可为何要用回乡侍疾这理由来躲着她,无非就是之前他来府上抓人和李嬷嬷、陈二郎越狱一事。
姜凌恒是知道自己会来找他,所以才故意躲着她的。
陆怀夕思忖片刻,心底一个主意油然而生。
姜凌恒既然有胆子骗她,那也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曹海带着她找到陆静雅之后,才躬身行礼离开,态度恭敬有加。
陆静雅见此情形,有些好奇,不停的打量着陆怀夕,好半天才柔声问,“五妹妹,是谁啊?”
陆怀夕顿了一下,眨了眨眼,“是太子殿下召见,就问问……父亲和兄长的情况。”
男女之间的绯色传闻,但凡带了点父母与长辈,好似都让人生不出什么旖旎心思。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语气却不带半点心虚,陆静雅也没什么可怀疑的,点了点头,才又说起旁的事情。
又坐了半晌,便有太监前来禀告,说晚宴要开始了,他带她们过去。
御花园与各个宫殿之间别看只有一个回廊或者一条御道,若没有人引路,十分容易迷路。
一条长长而御道仿佛看不到尽头,她们深陷其中,绕来绕去,好似要将她们困到天荒地老。
那种压抑又渺小的感觉,好似在宣告着她的无能为力,陆怀夕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知穿过几条御道后,引路的太监才停下来,陆怀夕抬头一看,紫檀木门匾上龙凤凤舞写着三个大字‘中和殿’。
殿内金碧辉煌,云顶杉木作梁,朱红圆柱上巨龙盘旋,气派盎然。
宫女太监端着托盘鱼贯而入,井然有序。
那太监将她们引到位置上,老夫人和陆母她们已在位置上坐着了,她与陆静雅的位置就在陆怀夕爹娘身后,虽然是在第二排,却是很靠前。
殿内基本上都坐满了,只余下上首几个位置还空着,三两攀谈,好不热闹。
陆静雅长年在盛京,自然比陆怀夕认识的人要多,拉着她小声给她介绍。
一圈下来,还真认识了不少人,有几个姑娘与郎君瞧着颇为眼熟,而后才想起是上次在泾阳侯府见过的。
又坐了一瞬,辰王和宣王一同踏入殿内,陆怀夕跟着众人起身见礼后坐下,抬眸时对上萧冕的视线。
萧冕勾唇一笑,看起来温文和煦,风度翩翩,他这次的脸色比起上次在泾阳侯府时看起来要好上许多,看来上次是真的病的不轻。
但陆怀夕总感觉他眼神中带着股寒凉的意味,像是一条毒蛇,在措不及防时会露出淬满毒液的牙咬你一口。
陆怀夕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假装不知道他是在对自己笑,转头拿起酒壶为陆静雅倒酒。
不管是真没看到,还是假没看到,萧冕此时确实吃瘪,一抹阴狠神色在眼中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清明,贤德温和。
这一小插曲过去后,武康帝与萧玥显才扶着太后姗姗来迟,一众后妃紧跟其后。
陆怀夕跟着众人跪下行礼请安,原本嬉笑热闹的正殿一片寂静,片刻后,上座一道威仪的声音响起,“都起来吧!今日家宴,无需多礼。”
“谢陛下。”
而后才是窸窸窣窣起身和入座的声音,陆怀夕视线撇过上方,正中间坐着位身穿黑色刺绣龙袍的中年男子,五官棱角分明,头发稍显花白,但中气十足,气势非凡。
紧接着丝竹奏响,舞姬入场,宫女太监鱼贯而入,其乐融融。
在场除去陆家之外都是皇亲,自是明白武康帝今日是何心思,无非就是告诉他们,他信任陆家。
都是人精,自然要顺着武康帝的意思来,一时间前来敬酒的也不在少数。
以往有父母和兄长在时,陆怀夕都十分轻松自在,有什么麻烦也自然找不到她头上来。
可她今夜却意外的束手束脚,总感觉又好几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
有来自萧兰熙与程禾灵的恨意,也有其他略带打量和算计。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