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玥显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就那么一动不动,语气强势且不可拒绝,“今后离萧冕和萧瀚远些,他们不是好人!”
陆怀夕怔了一瞬,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片刻,咽下口中想说的话,恭敬的行礼应下,“我知道了,多谢殿下提醒。”
云韶扶着她下了马车,送走了萧玥显那尊大佛后,主仆两人才进了府,陆怀夕边回自己的院子边让云韶派个小丫鬟去赵府知会一声,也好让赵时瑜安心。
也让云韶别查广寂寺那晚之人了,查了这么久,没半点消息,显然也是萧玥显授意的。
与此同时却是打定主意,她不但要离宣王和辰王远些,更要离萧玥显远些。
这婚约还是得早日让父亲去找陛下说清楚才是。
又两日过去,武宁侯携大军归朝,朝中大臣纷纷猜测此次武宁侯府怕是气数已尽,否则陛下又怎么会在此时将他们召回来呢?
而其中不乏有跃跃欲试,都盼着此次机会落井下石之辈,想试图拉下武宁侯府。
“武宁侯府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是啊!这武宁侯府早就该被处置了,也就陛下仁慈,留他们至今。”
“就是,我倒要看看这武宁侯此次怎么脱身……”
然而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翘首以盼的飞鸟尽,良弓藏的场面并未出现,反倒是君圣臣贤,其乐融融。
更别说论功行赏时,若不是武宁侯再三婉拒,这国公的爵位都要尽收囊中了,武康帝又只得另赏了金银玉器,就连和陆韫景和陆怀夕都被赏了封地和三千食邑,可谓是风光无限。
一时间,朝中诸位大臣们满腔热血弹劾的心被浇了个透彻心扉,一张张老脸宛如吃了口黄连一般面色铁青。
“晏晏,你是没有看见那帮大臣的脸色,真是太精彩了!”陆韫景大咧咧坐在陆怀夕闺房的扶手椅上,笑得意气风发。
陆怀夕从闺房后紫檀木牙雕梅花刺绣屏风后面走出来,坐到厅内的梨木雕花圆凳上,狐疑的问,“他们就这么毫不掩饰的想扳倒我们陆家?”
陆韫景放下茶杯,笑着舒了一口气,“这些年,父亲有多受陛下宠信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陛下召父亲回来,他们自然以为陛下是想鸟尽弓藏,殊不知,这只是他们自作多情的想法而已。”
“那陛下这次将我们全家召回来干什么?”陆怀夕看着自己的兄长,十分诧异。
不是想打压处置了他们,难道还要加官晋爵不成?
一楼残阳透过轩窗的缝隙照进厢房,将房间陈设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晕。
陆韫景抬起头,唇角挂着吊儿郎当的笑,“不知道,天塌下来有我和父亲顶着,你不用怕!”
他说完,又想起什么,一脸正色看着陆怀夕,“对了,三日后陛下赐晏,近日侯府风头太盛,你这几日就先不要出府了,太张扬了。”
这话就算陆韫景不说,陆怀夕也知晓。
也足以见得那日在泾阳侯府她主动示弱是对的,虽说她赢了投壶,可众人也只会记得是程禾灵强迫她投的,赢了也只是她运气好。
只是运气好而已,哪会有什么坏心思呢!
至于后面采荷一事,她也是为了那几个姑娘好,而且后面太子萧玥显一来,谁还记得她!
但陆怀夕又是个闲不住的主,嘴上答应着父母兄长不出府,可转头就给赵时瑜写信,邀她出去玩。
甚至两人还换了男装,多次前往城外。
然而就在宫宴前一天,却发生了另一件事。
原本李嬷嬷和陈二郎因为她祖母的威逼利诱,对罪行供认不讳,判了流放之刑,但那绑匪老大本就作恶多端,被判秋后问斩。
案件还在大理寺等待复核之时,他们居然从刑部大牢里逃了,但是还没逃出城门便又被抓了,衙役当场射杀,死状惨烈。
陆怀夕一听此事,便觉得不对劲,那李嬷嬷与陈二朗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逃得出刑部大牢。
这背后没人操控她不信,不是自己,也不可能是陈楚婳,她没有这个能力。
难道是……祖母?
思忖片刻后,陆怀夕又接连否认了,不……不是祖母,能指使得了刑部,定不是祖母这种深宅妇人,那人在朝中必定有权有势,而且职位还得高于刑部尚书。
陆怀夕眉头拧着坐在梨木圆桌前,视线紧盯着手中的白釉山水茶杯,倏尔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姜凌恒。
他上次来府中抓人,之后她就问过云昭,云昭说她还未来得及去报官,姜凌恒就上门了,她当时便觉得奇怪,之后事情一多,她就将这事给忘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两件事情事事都透着诡异,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一般。
一想到此,陆怀夕毛骨悚然,试问有什么是比有人暗中观察着你的一切,而你甚至不知道那人是谁来得恐怖?
云韶见她脸色不好,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忙出声,“郡主,你没事吧?李嬷嬷和陈二郎他们是咎由自取,郡主你别怕!奴婢在这里呢!”
“不,不是。”陆怀夕眼睫低垂,摆了摆手,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起身迅速走到另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