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拽了下荣昭的衣裙,荣昭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怕被人认出,萧珺玦特意乔装打扮,粘上胡子,戴着帏帽,让人看不清他的容颜,只以为是侍卫。
柳馥馨扬扬脖子,大声喝道:“荣昭,你真是大胆,居然敢只身前来!”
“荣昭自认为大胆,但相比于皇后联合谋逆,谋朝篡位,逼宫骊山行宫,害死夫君,亦甘拜下风。”荣昭冷哼道。
这一句话,仿佛脸皮被掀开,柳馥馨大步往前一迈,大怒道:“荒谬,竟敢在此污蔑本宫,你父亲犯上作乱,杀死皇上,罪不容诛,你为其女,理应同罪。本宫不过是看在你已是出嫁女,又是皇族中人,才对你法外开恩。不想,地狱无门你偏偏闯进来。竟敢将乱臣贼子从城楼上放下来,反诬本宫谋逆,简直是罪不容诛!
荣昭森然笑着,辽阔的宫城外,笑声寥廓,格外渗人,“我父亲是乱臣贼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荣昭裙袖一摆,往前迈了几步,昂首挺胸,自有俯仰无愧于天地之气,“我荣家乃开国之公侯,历代忠贞皇家,从没有做过一点对不起皇家,对不起天下之事。我父亲更是忠君爱国,赤胆忠心,心中从无半点谋逆之心。你说他谋逆,那我倒要问问,他何来兵权,如何调动御林军,只单单杀害皇上,便能登上皇位吗?你们是觉得天下的百姓就那么愚昧无知吗?还是你们本就愚蠢,以为这样颠倒黑白,就能取信于天下?”
荣昭情绪激动,一声高过一声,尾音有无法抑制的颤抖。
城楼前,不断有围观的百姓聚集过来,荣昭转过身,面向他们。
她振臂一呼,“各位百姓,乡亲父老,我荣昭虽然刁蛮霸道,人所共厌,但我父亲荣侯爷的为人,你们都应该清楚。他为人和善,清誉高洁,那是有口皆碑。你们说,他怎会做出谋朝篡位的事来?”
百姓窃窃,其实他们心里早就犯嘀咕了。荣侯爷是好官,又对百姓好,是难得一见在百姓面前没有官架子的人。那么随和从容的人,怎么可能大胆到犯上作乱哪?
有人高呼道:“反正我是不相信,荣侯爷是好人,他每年每季都在侯府大门发救济粮,接济没有饭吃的百姓,前几年我家受困,都是靠着荣侯爷的接济才存活下来。这样的好官,怎么可能是乱臣贼子?”
“对,不相信,你们以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们就信吗?我看分明就是你们谋朝篡位,栽赃荣侯爷。”
一个呼应,便是接连的呼应,曾经受过荣侯爷恩惠的人,一个个站出来。
柳馥馨顿时慌了,她凶狠狠的瞪着荣昭,大声道:“楚王妃,你毫无感恩之心,还敢煽动百姓作乱,其心可诛。既然你找死,那本宫就成全你。”
举起手一摆,命令道:“余孽未清,朝廷动荡,今日,本宫要肃清叛臣余孽,以正视听,弓箭手准备——”
一时间,禁军弓弩队整齐划一,齐齐对着荣昭开弓,蓄势待发,只等着皇后一声令下。
荣昭转过身,冷眼横扫,大喝一声,“谁敢!”
她从随身带的包裹中拿出一件衣袍,往身上一披,“本王妃有太祖皇帝御赐金衣龙袍护体,谁敢动我半分!”
金灿灿的龙袍包裹在荣昭消瘦的身躯上,并没有一丝不相称,相反,那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气震慑四方,与之相比,皇后的气质,不由衬得一分不剩。
萧珺玦满是惊艳的看着荣昭,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自豪感。这种自豪感让他心中充满了激荡,只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人中之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