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荣昭接管家事,整天忙得不可开交,这一日好不容易得闲,就卸下一身担子出府游玩。
听说城里来了一个著名的戏班子,是从江南来的,现在就在霓春园摆台,每天去看戏的人举不胜数,说是连票钱都要提前买,不然都拿不到票。
荣昭手里的票还是秋水提前两天排长队才拿到的。
荣昭坐在二楼的看台上,位置不是最好的正中央,偏左一点。不过这还是秋水抬出荣侯府的招牌才买到的,不然连这个位置都没有。
“我还以为多好,也不过如此。不就是武生英俊些,花旦婀娜点,杂耍多点花样,用不着这么受人追捧吗?”
刚开始还有点兴致,但看着看着荣昭就觉得无聊了,而且屋里闷热,孤鹜秋水拿着两把扇子给她扇风都不觉得凉快。特别是那些女人拿着金银珠宝往台上砸,边砸还边叫,真是让她觉得受不了。
也不知道她们是来听戏还是来看人。
她承认那个小生是俊俏,但也不至于这些女人像是几百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吧。
“没意思,走吧。”看到一半荣昭就张罗着走,她好不容易轻松一些,不能把时间都放在这么无聊的地方。
秋水苦着小脸,“小姐,我这可是辛辛苦苦才拿到的票。您要是现在走,不是浪费了嘛。”
荣昭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怎么?让你排个队买票你就抱怨上了?我不爱看,你自己自作主张带我来看戏,我还没怨你浪费我的时间哪。”
秋水缩了下脖子,怯生生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买到票不容易。”收到荣昭再次投来并不友善的目光,她赶紧改口,“咱们就是来见识一下,小姐不喜欢咱们就走。”
“算你识相,不然我就割了你的舌头,省得你这么多废话,还不快走。”荣昭带着几分威吓的语气道。
她的话音刚落,戏台布帘后面就走出一人,是戏班子的班主。只见他朝所有恩客拱了拱手,笑脸盈盈,“各位看官是否对刚才的演出满意?”
“满意满意。”
“我好喜欢那个靓保哥。”
“是啊,他好英俊啊。”
有一个坐在一楼第一排的女人叫的最欢,“我还要听靓宝哥唱,让他再给我唱一曲。”喊着又往台上扔了一串珍珠项链。
那女人通体华贵,梳着髻,身材微胖,一看就是个富婆。选择这个位置坐也是因为离戏台近,好让她能清楚瞻目她那个靓宝哥的风采。
她几乎每天来,只要有靓宝哥的戏,那是逢场必到。也是打赏给的最多的,什么珠宝首饰,就像是撒水似的,只要靓宝哥一开嗓,她就往台上扔。
戏班笑呵呵捡起项链,哈着腰都快到地上了,“请夫人稍安勿躁,先让靓宝哥休息一下,等一会儿再出来唱给大家。”
他又朝所有人作揖,这才言归正传,“下面这个节目大家一定会感到新奇。”
荣昭都已经站起来准备走了,听了这句话脚步一停,又坐了下来。
既然说新奇,再看看也无妨。
班主没说怎么新奇,只是叫上来两个人,一男一女,长相穿着都很普通,也没画唱戏的妆,也没扮上扮相。
富婆打量着两个人,直撇嘴,道:“班主你说的新奇,我怎么没看出来,这什么意思啊?你还是让我的靓宝哥赶紧上场,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哇,太普通了,男的不够英伟,女的不够可人,这有什么新奇的?”另一个男人略带嫌弃道。
其他人也都窃窃私语,嘀咕着这个班主是什么意思。
班主却很自信,向那对男女递了一眼,就听他们将之前两个人说的话重复说了一遍。
“怎么一模一样?”话音一落,众人皆茫然,相顾不断疑问。
一模一样说的不是话,是声音,简直一模一样,足以以假乱真。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男人学的是富婆的话,女人学的是那个男人的话。
荣昭知道有口技这种表演,但大多是模仿飞禽猛兽,风雨雷电这些声音,还头一次见到可以模仿人的声音,而且还是反串。
这确实挺新奇的,而且是即兴表演,难度很大,却很有意思。
这样一来,众人都有了兴趣,纷纷让他们学自己说话,真的是像得连**都觉得是自己在说话,虽然他们紧闭着嘴。
“那个口技实在是太厉害了,听一遍就可以学,还学的那么像。小姐,若是他们学您的声音隔着门和我说话,我还真分辩不出来哪。”从霓春园出来,秋水一路赞叹,深深被那两个人折服。
荣昭举着团扇在她额头上一敲,“你要是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就趁早回乡种田去吧。”
蓦然荣昭的手停顿在空中,下一瞬,眼中精光一闪,微微笑起来。
秋水好奇的看着她,见她一脸坏笑,问孤鹜,“小姐这又是想到什么捉弄人的法子了?”
荣昭又敲了她一下,道:“这还得多亏你提醒我,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我?”秋水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头发,“我说什么了?”
荣昭抿嘴一笑,道:“走,回府,咱们从长计议。”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