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科不回答,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
闫小咪感觉到男人能冻死人的视线,抿了抿唇角。
她只能抬头,眼神尽量不和他对上,一板一眼道,“舒总,能不能麻烦你,借我一点钱,明天我就还你。”
舒池野脸颊紧紧绷着,眼神里的冷意和愤怒,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他忽然嗤笑了声,似是而非的嘲弄。
“闫小咪,你借钱的态度,还真是与众不同,我怎么听不出一丁点诚意,反倒像是在谈公事似的?”
闫小咪的心登时被狠狠一刺。
他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让自己低三下四地求他?
他这是在变着法的,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垂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头,指甲刺进掌心里,生疼生疼,她却不自知。
卷翘的睫毛抬起,她直视进男人的眸子,红唇翘起标准的弧度,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完美微笑。
“舒总,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我之间没什么交情,作为下级,向上级借钱,也有些不妥,但我现在实在是有特殊情况,不知您可否愿意,大发慈悲,借我一点钱,我明天保证双手奉还。”
每说一个字,闫小咪的心就疼一分。
她不知道,两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可她也不想深究,只想尽力忽略这令她措手不及的难受。
但她不知道的是,眼前的男人,也并非他此刻表现的那样,冷酷无情。
他不满刚才她若无其事的态度,可看到她这张客套又疏离的笑颜,他的心里更加难受。
他宁愿她不要这样笑!
脸颊的肌肉几不可查地紧了紧,他直接把卡甩给前台,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工作人员早就惊呆了,眼睛转来转去,吃了个没头没尾的瓜,在严科的催促下,云里雾里地刷卡结账。
男人消失的背影,闫小咪咬了咬唇角,努力粉饰太平的脸上,终是多了一条裂痕。
严科拿回卡,看到她这样,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他也搞不明白,自家爷最近这是怎么了,从头到脚都透着不对劲。
今晚接到闫小咪的电话,自家爷第一反应就是接起,这足以说明,他心里不是不在意她的。
而在连续不上闫小咪后,自家爷肉眼可见地急了,前后还没两分钟,就沉着脸让他去查。
在得到消息后,还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怎么见了面,反而跟仇人似的……
他心里连连叹气,面上倒是没说什么,只问,“闫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方才自家爷没松口,他自然不敢出头,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闫小咪摇摇头,淡道,“没有了,帮我谢过舒总,钱我明天会还的。”
严科闻言,也就没再说什么,离开了动物医院。
时间已经很晚了,空荡荡的动物医院里,只剩下闫小咪和野不起。
她走回野不起身边坐下,摸着它的耳朵,眼神却有些茫然……
等到输完液,她把野不起放回猫包里,和值班的医生道过谢,就准备回家。
结果才出门,那辆熟悉的大G,就开到了她身边。
严科从驾驶席下来,绕过车头,打开了她那边的后车门。
闫小咪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一道冷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上车。”
这又是唱哪儿出?
闫小咪没想到他还没走,不解地看向严科。
后者眼观鼻鼻观心,全当看不见。
里面的人似是没了耐心,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不悦,重复了一遍,“上车!”
眼下夜色渐深,闫小咪也的确累了,加上她知道,自己不上车,肯定也走不了,索性坦然坐了进去。
须臾,车子开上了路。
车座后排,舒池野就坐在她的身旁,隔着一些距离,侧脸沉冷刚毅,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莫名的低气压。
车厢里的气氛,诡异又微妙。
闫小咪沉默了片刻,觉得还是有必要说点什么,于是开口,“舒总……”
这个称呼,舒池野听在耳里,分外刺耳。
他的脸色更沉,语气极差地打断她,“闭嘴!”
闫小咪:“……”
他到底发什么疯?
跑来找自己,偏又黑这个脸,难道是专门来阴阳怪气的?
现在这又是闹什么?
这么烦自己,干嘛跑过来找不痛快,是不是有病?
算了,他不想听,她还不想说呢!
当下,她果真闭了嘴,扭头看着窗外,一声不吭了。
心里的酸涩不停往外冒,又被她尽力压下,没有表现出分毫。
许是心里难受,再加上疲惫,没一会儿,她竟靠着车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舒池野心里窝着一股火,却一直注意着身边的人。
见她沉沉睡去,他眉心紧紧蹙了起来。
他就没见过,比她还没心没肺的人!
两人眼下都已经闹成这样,她却还有心思在他的车上睡觉!
是真的没把他放在心上,还是她从来都是这样,对待什么都可以这样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