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远在南边的黛家。
高耸入云的高山上,奉家主之命,日夜观星的三长老,猛的睁开了眼。
他对着身旁的侍女吩咐道:“星相动了,快,快,通知家主,少家主的星相动起来了。”
黛羽骑着马奔驰了不到半日,她又坐回了马车里。
外头可太冷了。
冬日对骑马者真是不友好极了。
可等她兴致来了,她便又出去痛快的跑上一跑。
如此大大缓解了这一路上的无趣。
然而随着离京越近,江成尘接到消息的频率也越高。
虽然他并不对着黛羽一一转述。
可从他透露出来的字里行间,黛羽知道那黛家与她有仇的人,大多都聚集在京里。
倒是很懂事,省了自己一个个去寻找了。
想到这里,黛羽不由得庆幸,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幂篱。
幸而在进叶城之后,她便一直蒙着面。
出了事后她因着养伤,也从不露面。
离开之时,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下意识的戴上了这女子专用的幂篱。
如此,至今没人知道她究竟是谁。
只知她是何神医。
当然,再之前,因为江苏尘的身份没有揭露,并没有什么人专门打听她。
越靠近京城,黛羽就越发现江苏尘明显多了一些心事。
对方好几次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她不由得在意。
趁着大家午时歇脚的时候,黛羽问江苏尘道:“你最近很反常,说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江苏尘如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般跳了起来,他慌慌张张的看着黛羽:“你、你为什么这么说?”
黛羽眨眨眼:“瞧你这话说的,为什么我不能这样说?咱们谁跟谁。”
江苏尘听见黛羽这样说,他低头不语,只心不在焉地转了转,架在火上的烤的滋滋冒油的兔肉。
黛羽原本只是想炸他一炸,没成想真的炸了出来有鬼。
然而看对方不想说的样子,黛羽也就不问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说的事情。
她也一样。
然而江苏尘却是按耐不住,他忍不住偏头对着黛羽问道:“你怎么猜出我有事要说的?”
黛羽闻言,噗的就想要笑出声。
她主要是没有想到,在皇室中长大的他竟然有这样的一面。
江苏尘看见他的笑容,终是忍不住开口道:“此番进京哪怕我派人跟着你,可也无法护你周全,若你受了委屈,还请一定不要太过冲动,你回来与我说,我再替你出头。”
“我难道在公子的心里是泥捏的不成?”
“何姑娘自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只是在那个地方,并不是能够以理服人的地方。”
黛羽理解的点点头:“好了,我知道了,难道你瞒着我的就是这事?你护不了我?”
“何姑娘你不知道,我内疚呀,你作为我的救命恩人,然而我却不能时时护着你,你说这是多么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若是有姑娘家对你口出不逊,你可千万不要一包药毒死对方。”
后半句话,江苏尘说的很是小声快速。
可黛羽并没有错过这句。
她自怀里掏出小刀,切下一个兔腿,眼里含着威胁的看了眼江苏尘:“所以你瞒着我的事是什么?姑娘家又是什么?”
江苏尘顾左右而言他。
黛羽手里的刀精确的割下了手里的兔皮。
薄薄的兔皮在日光的映射下,几乎透明。
黛羽对着江苏尘摇晃了几下,示威的挑挑眉。
江苏尘舔了舔嘴,小声道:“那个,京中有人乱说话,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说啥话。”
“说...”,江苏尘飞快的看了眼黛羽,语速突然加快:“说你是我的人。”
黛羽点点头:“我为你办事,也不算错...,等等,是男女的那个意思?”
江苏尘点点头。
惜命的向着远离黛羽的方向躲了躲。
黛羽反应过来,冷笑两声,手里的刀毫无征兆的插进了土地里。
阿钰瞧着那个只剩刀柄在外的刀,惊恐的上前一步,周身肌肉绷紧。
然而明显生气了的某人,在发泄后平静的拔回了刀。
她一面擦拭刀刃,一面道:“有哪些人很烦的,给我个名单。”
“啊,好。”
嘴巴是别人的,黛羽控制不住,她收拾好心态,下令出发。
江苏尘于风中凌乱,所以队伍里的发号施令的人怎么变了?
马车一路驶过城门,至城中心再到离开。
四周由安静到喧闹,直至整条大街上,只余下马车行驶的声音。
坐在马车里的绿丫,不以下意识的凝神,屏住呼吸。
她以为在这样安静的地方,距离王府肯定还有一段距离。
正端起桌上的水壶,打算再给自家的姑娘续上一杯,缓解缓解压抑的氛围,便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
车外传来了请姑娘下车之声。
“姑娘下去吧,也不知这家管事如何当的,怎么主子回家,也无人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