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慕飞卿冲牧民一抱拳,脸上漾起无比真诚的笑。
牧民将他们引进帐篷,立即,有妇女送上各色的酒、茶、果品,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着天南地北的事,气氛甚为和谐。
晚上,牧民又带领他们参加了篝火晚会,好几个姑娘来请慕飞卿跳舞,小伙子们也围着俞天兰不停地转圈。
直到大半夜,牧民们才纷纷散去,各自回到自己的帐篷,慕飞卿和俞天兰一番洗漱后,便到床上躺下。
半夜里,帐篷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哭声,慕飞卿从梦中惊醒,遂披衣而起,走到帐篷跟前,只听外面传来几声叹息:
“好闺女,这都是命哩,你就别难受了,啊。”
“可是阿爸,我根本就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塔叶哥。”
“可是你塔叶哥,不是已经,不是已经……”
“可是塔叶哥并不喜欢他媳妇,他那是--”
“不管他喜不喜欢,总而言之,他们两个已经住在一起,那就是两口子了,你可不能插进去,再说,天底下好男子多了去,你就再另找一个吧。”
“可是阿爸,我心里难受……我真地很难受,每次看到塔叶哥没精打采的模样,这心里就好难受。”
“闺女啊……”牧民不知道该说啥才好,只能一声接一声不住地叹气。
“阿爸,你说,要是我带着塔叶哥离开这里,怎么样?”
“离开这儿?”牧民一怔,“离开这儿,你们能去哪儿?”
“去哪儿都好,只要没有认识我们的人,我们可以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
“闺女,你想得太简单了,就算你不惦记家里人,可塔叶他,能真地放得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吗?就算他能放得下,这几个敖包的人,光唾沫星子,也能把他淹死……闺女,听阿爸的劝,铁心斩断跟
他的联系吧,你可以嫁得很远,很远很远,离开塔叶,忘记你们的过去,只要这一生不再见他,再深的感情,都会慢慢变淡的……”
“阿爸,那你说说看,这人世间,有真正的感情吗?”
“你……你咋问阿爸这样的问题?”
“阿爸,你就说吧,这男人女人的姻缘,到底是谁在管?为什么相爱的人,偏偏不能在一起?”
“丫头,”牧民也只能叹息。
说话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慕飞卿回到床边,脱去衣袍躺下。
俞天兰张臂,将他裹进被窝里。
“忽然间,觉得好幸福。”慕飞卿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也是。”俞天兰握紧他的手,“比起人世间那么多不幸的人,我们确实很幸福。”
展开右臂,慕飞卿把俞天兰深深地拥入怀里。
相爱的两个人,静静地守在一起,也许,这就是世间,最真实的幸福吧。
无所谓地老,无所谓天荒,只是因为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所以我们俩才一起,靠着彼此,听着彼此心跳的声音,任岁月一丝一缕地抽走,有一天我们老了,会常常回忆起,过去的种种,不管是甜,不管是酸,不管是辣。
早晨起来的时候,慕飞卿走出帐篷,却见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立在阳光之中,浑身像是被罩上一层金色的光华。
他不由怔住。
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原始的,炽热的,粗犷的气息,让他有一瞬间的心醉神迷,进而想起第一次看到俞天兰的那一刻。
她也是那样地美,不染尘埃,仿若天空中的一朵流云,让他有了想探究的冲动。
“啊啦啦耶--雪山上那个苍鹰飞啊--”女子忽然拉开嗓音,大声地唱起来。
一道人影从晨雾中走来,远远站住,守望着女子,而女子的歌声更加高亢,却带着几许说不出的忧伤。
好美的画面。
晨雾。
年轻的男女,连原野上的每一根草,都蓬勃着生命的气息。
慕飞卿默默地走开了。
那种追逐感情,不惜以生命相许的时期,已然过去了,也许,爱情之于人类世界,是永恒的主题,每个人都会拥有属于他们的感情故
事,快乐也好,悲伤也罢,痛苦也好,每段感情都不会是相同的。
帐篷里,俞天兰仔细地理着衣褶子,把发丝拢到脑后。
慕飞卿伸过手来,替她把发夹别在鬓边,俞天兰微微往后一仰,靠进他的怀里,慕飞卿轻轻地抱住她,吻着她的耳廓。
他们感觉,彼此的心意已然交汇到一起,没有丝毫隔阂。
“真想这样。”
“什么?”
“真想这样,永远陪着你,直到永远。”
“会的。”
“安达。”牧民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俞天兰睁开眼,夫妻俩站起身来。
“安达,丰美的早餐已经准备好,请去享用吧。”牧民脸上满是诚挚的笑容。
“谢谢。”
夫妻俩走出屋子,到大帐里坐下,看见刚才那个唱歌的姑娘也坐在桌边,正用一面小巧的镜子,照着自己的面容。
“快吃吧。”牧民热情地招呼道。
四个人默默地吃着饭。
“索云娜!索云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