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绮一直没有挪步。
陌云寒给她的感觉,从一开始就不同。
他也很强大。
只是除去那层坚硬的外壳后,却给人一种深沉的忧伤。
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怎么也散不开的忧伤。
让人想流泪的忧伤。
他很少笑。
总是一副沉思的模样,没有什么人,能够真正走进他的心里。
“趁热喝了吧。”白思绮托着汤盅近前,陌云寒并不推辞,接过汤盅,揭开盖子,一饮而尽,然后重新将汤盅放回托盘里。
“你的伤--”
“已经没事了。”
“需要什么,你只管告诉我。”
陌云寒抬起头来,淡淡扫她一眼,再次转开脸去。
白思绮侧身,不意撞上慕飞卿凝视的双眸,当即一怔,然后迈步朝他走去。
“阿卿。”
“唔。”
夫妻俩第一次,觉得没什么话可说。
“我们走吧。”
待出了后花园,白思绮才道:“你在想什么?”
“我?”
“嗯。”
“什么都没想。”
“真的?”
“真的,我没必要瞒你。”
“我,我是真心,想看到云寒好起来。”
“我知道。”
“你也希望他好好地吧。”
“当然。”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白思绮仍然细心照顾着陌云寒,直到他彻底康复。
“白思绮。”这日,白思绮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白衣打院门处走进。
“有事吗?”
“
陌云寒的身体已然痊愈,我想,我也该离开了。”
“这么快?”白思绮略一思忖,“若山庄里有什么你需要的,尽管拿去。”
“说到需要,不知道榴园里那几朵彤云花,是否可以给我?”
“彤云花?什么彤云花?”
“就是那种红色的,像火烧云似的花。”
白思绮想了想,仍旧什么都没想起,不过,她信得过陌云寒的为人,于是道:“倘若真要,你只管采去。”
听得这话,白衣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她是个白痴,而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白思绮却浑然不以为意--细想想,他们已经拿定主意要离开这儿,至于什么彤云花不彤云花,怎么会计较呢?
像一朵轻飘飘的云一般,白衣淡淡地来,也潇洒地去,碧华山庄一如从前,没有起任何变化。
是夜,慕飞卿很晚才回到卧房里,倒头便睡,白思绮细细地照料他,收拾齐整一切方才睡下。
次日清晨,白思绮醒来,却见慕飞卿趴在枕上,眸光沉静地看着她。
“怎么啦?”白思绮抬手,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戳了一下。
“没事,就想看着你。”
“好看吗?”
“好看。”
白思绮坐起身来,将两侧的发丝顺到耳后,状似随意地道:“我有好久,都没有仔细打扮过自己了。”
“是吗?”慕飞卿亦坐起身来,“那今天就让夫
君我,好好替你妆扮妆扮。”
“你有这闲情逸致?”
“当然,陪夫人你,我什么时候,都有闲情逸致。”
两人下了床,至妆台边坐下,白思绮启开妆盒看时,但见里面胭脂水粉什么的,一应俱全,遂拈了根粉棒,刚要往脸上涂,却被慕飞卿伸手给拦住:“等等。”
“怎么了?”
“今儿个,让我来。”
他说着,接过粉棒,微微抬高她的下颔,先在白思绮的额心、两腮上点了点,然后沿着那柔美的肌肤细细涂抹开去,神情专注而深情,看着这样的她,丝丝甜蜜在白思绮心中缓缓漾开。
最后一抹胭脂在白思绮唇上绽放。
“好了。”他放下手中的花棒,拿过妆镜放在她面前,“照照看,如何?”
仔细瞧去,却见镜中人影宛如春日里枝头正盛的桃花,夭夭其华。
“原来我这么美?”白思绮脸上不由浮起几许红霞。
“对,你就是这样美。”揽过她的肩,慕飞卿在她腮上深深印下一吻。
“阿卿。”她不由抱紧他壮实的腰身,而他,更是浑身散着一股春日暖阳般的气息,像是要把她整个融化。
“爹--”小宇潇冲到门边,不提防看见这一幕,顿时捂住双唇,悄悄窃笑着往后退去。
道不尽,恩爱缠绵。
不过幸而,这是他们最清闲的日子,可以尽情享受夫妻间的种种甜蜜
。
快晌午时,两人才出了卧房,往大厅用饭,庄子里的人陆陆续续走进厅中,相继入座,慕飞卿环视一圈,唯独不见陌云寒,眸色不由微微一沉。
众人并不知道哪里不对,于是相顾茫然。
“我出去找找看吧。”白思绮压低嗓音道。
“不。”慕飞卿伸手将她摁住,自己起身走了出去。
“吃饭,吃饭,大家伙儿先吃饭吧。”白思绮热情招呼道。
待她先行举筷,众人才动作起来。
却说慕飞卿,来来回回找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