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这规矩?”慕飞卿的眉头高高隆起。
“当然有。”对方将脖子一昂。
“如果,我不给呢?”
“你--”男子吃不准他到底什么来头,故此也不敢胡为,只搔搔后脑勺,砸出句话来,“你等着。”
慕飞卿仍然双手环抱于胸前,看着那汉子走远,方才一策马缰,朝前方而去。
至郡府前下了车,慕飞卿正欲近前敲鼓,里面施施然走出个肥头胖耳的中年男子,斜了慕飞卿一眼,慢悠悠地道:“干什么的?”
“过路客,求见郡守大人。”慕飞卿近前,恭恭敬敬一拱手,道。
“郡守大人?”那人将手负在身后,“郡守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慕飞卿啥话都没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那人瞅他这眼神,觉得心里炸毛,于是转头朝衙里看去,衙里走出来个师爷,尖嘴猴腮,冲慕飞卿一拱手:“这位爷,请问有何要事?”
“我们是来,”慕飞卿想了想,方道,“我们是来替何铁匠交税的。”
“交税?”师爷眼里闪过丝疑虑,然后转头朝男子看看,“捕头,这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捕头撅起眉毛,显出几许不耐烦来,“他如果想交,就让他进去交呗。”
“这--”师爷想了想,方才退到一旁,朝慕飞卿呶呶嘴,“
进去吧进去吧。”
慕飞卿转头,压低嗓音道:“绮儿,你们且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瞧瞧。”
白思绮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目送他进了郡府。
迈过高高的门槛,慕飞卿举目一望,但见庭院整洁,立着几株高大的树木,他再一细观,却见西南角一间厢房的门楣上,竖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帐房”二字,当下便迈步走过去。
掀起垂落的布帘,慕飞卿走进房中,却见两名先生正勾着头,把算盘珠子拨得“啪啪”直响。
“请问,税钱在哪儿交?”
其中一名先生抬起头来,往他脸上扫了下,淡淡地道:“什么税钱?”
“乌里巷中何铁匠的税钱。”
那先生“哦”了声,方拿过帐本来,仔细查了查,道:“这何铁匠的税钱,都已经清了啊。”
听他如此说,慕飞卿不由一怔。
“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了。”慕飞卿言罢,转身退出,正欲朝大门而去,内堂里突然飞奔出一个人来,恰恰撞在他身上。
慕飞卿一把扶住,仔细看时,却见是个十七八岁的丫环,正要细问,后面忽地追出来一个衣衫大敞的男人,张开双臂扑向丫头,脸上满是yin笑:“跑!你往哪里跑!”
丫头不住哭叫,想要挣扎,不想腰身却被男人一把抱住。
瞪大一双泪眼,丫头可怜巴
巴看向慕飞卿。
慕飞卿啥也没说,只一闪身,挡在门口中,堵住去路。
“嘿!”那男人放开丫头,转头定定注视着慕飞卿,“我说你这人,是打哪里跑出来的?”
慕飞卿只是站在那里,锐目有如电闪。
“来人!”男人一整衣领子,扬声喊道。
立即有两个皂隶手执烧火棍冲了上来,抬手道:“大人!”
男人将手一挥:“把这人,叉出去!”
皂隶看向慕飞卿,道:“公子,看您也是个有身份的人,自己请吧。”
“我要不走呢?”
“嘿!你别不识相啊!”其中一名皂隶说着,高高举起棍子,猛地朝慕飞卿劈下来,慕飞卿手一挥,那棍子立即断成两截。
皂隶吓得接连退了数步,惊诧不已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棍子,再看看慕飞卿。
另外一名皂隶和那个什么大人也被震住了。
好半晌过去,那大人才回过神来:“你,你到底是哪来的?”
“在下只是寻常百姓。”
“到衙门里来做什么?”
“本来有点小事,办完就走,但是现在么,”慕飞卿言罢,转头瞧向那泪眼婆娑的丫头,“想捎带上她。”
郡守双眼转了转,脸上腆起笑容:“不就是个丫头么,阁下要是喜欢,只管带走。”
慕飞卿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他。
郡守心里有些发虚:“尊驾,还有
何事?”
“不知郡守能否告知尊姓大名?”
“怎么着?”郡守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你还想盘根究底不成?”
“倘若你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怕人知晓,倘若你行不正坐不端,天理昭昭,断断容你不得!”
郡守雷了一跳,半晌作声不得。
慕飞卿不再理会他,而是转向那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抬手拭拭腮边泪痕,眸中满是怯意:“小,小桃……”
“嗯,你屋里可有东西要收拾?”
“回大人,没,没有。”
“我不是什么大人,”慕飞卿展眉一笑,“叫我大哥吧,既然没有什么东西,那咱们这就走。”
于是,慕飞卿在前,小桃跟在后边,一齐朝外面走去,郡守站在原处,只是拿眼死盯着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