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朱硕吃惊地看着他,“您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慕飞卿单手抚额:“我只记得……从江中救起元伍和戚明,得知云寒出了事……然后我们驾船北上,一路寻找,却没有任何的结果,只得再次转道往西,之后,之后难道又发生什么了吗?对了,公主、少夫人、凤九霄,还有锡达他们呢?”
原来--原来将军他,真的不记得了。朱硕神情迟疑,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怎么不说话了?”慕飞卿见他久久不语,顿时变得焦躁起来,一把攥住他的胳膊,“他们是不是出事了?说啊,他们是不是--”
“将军……我们还是,先回大营里去吧。”朱硕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慢慢站起。
“卿儿!”一声焦急的呼喊从远处传来,衣袂飞动的女子,疾速朝他们的方向靠拢。
“母亲。”慕飞卿挣脱朱硕的搀扶,摇摇晃晃地迈开脚步,两道人影在茫茫原野上不断地靠近,靠近,最终汇合在一起。
“卿儿!”额若熙神情焦灼,细细地检视着他的面容和周身,眸中漾起莹然泪光,“卿儿,你还好吧?”
“母亲?”最初的激动之后,疑惑的神情渐渐溢满双眸,“您怎么也在这儿?绮儿呢?凤九霄呢?他们没有跟您在一起吗?”
“卿儿,你--?!”额若熙震惊
地看着他,刚要说话,旁边的朱硕已经岔了进来,“公主,这外面风沙漫漫的,少主身上又有伤,必须得赶快救治,有什么话,还是回大营再说吧。”
额若熙公主顿时醒悟,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朱统领说得没错,卿儿,你身上这伤,得让凤九霄好好瞧瞧,娘也才安心哪!”
“可是--绮儿她--”慕飞卿仍旧神情倔强,额若熙和朱硕不容他多言,一左一右扶着他,沿原路返回大营。
大营门前,凤九霄已经等候多时,见到三人回来,稍稍松了一口气,上前接替额若熙,扶住慕飞卿,将他搀进帐中。
伸指搭在慕飞卿的脉门上,凤九霄紧抿双唇,久久沉吟。
“我没事。”慕飞卿墨眉上扬,略带不悦地开口,“奇怪的是你们,一个个看上去满腹忧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少主……”凤九霄缓缓开口,“您心中,可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没有?”
“奇怪的感觉?”慕飞卿拧起眉头,“什么奇怪的感觉?”
“比如说,痛?”
“痛?”慕飞卿疑惑地抬头,摸摸胸口,“不痛啊。”
凤九霄再度沉默。
额若熙公主终于忍不住:“九霄,到底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少主的心结,似是解了。”
“心结?解了?”帐中三人俱各面现惊疑。
“你说什
么心结?”慕飞卿双眉紧锁。
“……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少主,本来就没事。”凤九霄含混其辞,想要掩示过去。
“慕飞卿!”帐帘忽然被人掀开,一名怒气冲冲的男子大步闯进,“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竟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
“二王子!”不待他把话说完,凤九霄已经急踏一步,伸手捏住他的手腕,同时将一股强劲的内力灌入他体内,锡达顿时面色赤红,猛烈地咳嗽起来。
“心爱的女人?”慕飞卿却倏地坐直身体,定定地看着他,“你是说绮儿?绮儿她,不是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吗?”
“咳,咳咳咳,咳咳……”锡达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憋出点点泪光,却无法成言,只是狠狠地瞪着凤九霄。
“凤九霄!”慕飞卿已然看出情形不对,冷声喝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九霄情知无法隐瞒,只得逐字逐句,细心措辞道:“我们和少夫人,暂时失去了联系……”
“什么叫暂时失去联系?”慕飞卿双目圆瞪,凌厉的目光转向朱硕,“你来告诉我!”
“少,少主……”朱硕哪敢贸然出声,偷偷用目光向额若熙公主求救。
“别为难他们了,还是我来告诉你吧。”额若熙公主轻叹一口气,缓缓道出事情的真相,“绮儿她,被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劫走了
。”
“身份不明?什么身份不明?”慕飞卿眸中再度闪出噬血的红光。
朱硕、额若熙、凤九霄和锡达俱是一惊,当下一齐屏住了呼吸。
眼前的景象慢慢变得扭曲,鼻中似乎闻到血腥的味道,脑海里浮出无数破碎零乱的片断,一幕幕无声闪过,却生生撕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绮儿,他的绮儿,原来已经……
“不--!”慕飞卿蓦地一声暴喊,右掌挥出,左侧支撑帐篷的圆木当即断为两截,而整座帐篷,也开始不住地摇晃起来!
“快出去!帐篷要坍了!”凤九霄一声高喊,顾不得许多,扯起慕飞卿就朝外奔,锡达朱硕额若熙紧随其后。
五人刚刚冲到帐外的空地上,便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整座帐篷已然倒塌,大片的碎木和沙土四散飞扬、溅落……
营地四周的隐军闻声纷纷赶来,看见眼前的情形,都不由怔愣在地。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