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颗假国玺,不但所用材质与真国玺完全相同,就连雕琢的工匠,也与当年的工匠同出一脉,并且,玺中还渗入了三代帝王的鲜血,你们如何能辨识得出?甚至可以说,真国玺假国玺,根本没有任何不同!”
原来如此!
可是--
可是在皇陵的秘道之中,雪玲珑明明说,国玺是她亲自盗出,交与东方笑的,难道她当年盗出的,就是一颗假国玺?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朕累了,要休息了。各位请便吧。”
就在众人各个面现凝思之时,东方笑忽然长长地打了个呵欠,退后几步,盘膝坐下,当真阖上双眼,闭目养神起来。
“阶下之囚,还摆什么臭架子!”西陵辰一捋袖子,大步走到铁笼前,“我看你分明是欠揍!”
“小辰!”慕飞卿出声喝住他,“我们走。”
“少主?”
“将军?!”
“卿儿?!”
众人均不解地看向他,慕飞卿却黑沉着一张脸,拉过白思绮,甩开大步朝出口走去。众人各自交换眼神,只得无声跟上。
沉重的铁栅门慢慢放下,发出闷钝的重响,地下室重新沉入一片黑暗,偶尔一两只老鼠跑过,发出“吱吱”的叫声……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审他?”东方凌看着端坐在桌后的慕飞
卿,眼中怒意不减。
“你还想问他什么?是真国玺的下落?还是让他交出暗军和铁甲军的控制权?”慕飞卿端过茶盏,轻抿一口,缓缓言道。
“至少--要为王叔讨回一个公道。”
“讨公道?怎么讨?直接杀了他?”
东方凌噤声,双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
“六皇子,”白思绮走过去,右手伸出,在东方凌肩上轻轻拍了拍,“你稍安毋躁,阿卿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原因?什么原因?”东方凌倏地抬头,眸中亮光灼灼。
“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这是什么意思?”
“东方笑这人平时为人如何?”
“骄傲,跋扈、阴狠果决。”
“对,他既然骄傲,必然不善于忍耐,将他困在地下室中,一日两日还行,若是时间一长……”
“我明白了!”东方笑呼地站起身,“你们是想先磨磨他的锐气,然后再谈暗军和铁甲军的事。”
白思绮含笑不答,只是轻轻点头。
“可是,时间越长,东方笑的部属鼓噪得愈更加厉害,旭都城的局面,不是更加难以控制吗?”
白思绮摇头。
“难道不是?”
“难于控制,只是表面,从另一方面来说,局面越复杂,便有更多的人趁机浑水摸鱼,而你可以借此看清楚,哪些是敌人,哪
些是朋友,哪些是骑墙派,哪些人忠心为国,哪些人私心藏奸,看清楚了这些,对你将来登基为帝治理天下也大有好处。”
“绮儿!”东方凌一时激动,忘了避嫌,不禁伸手握住白思绮的纤掌中,眼中的神情无比热切,“当年顼梁城外,听你一席话,已让我受益匪浅,今日你又--绮儿,你果真不是一般女子,倘若,倘若你--”
“咳咳--”两声轻咳恰恰传来,惊回东方凌的思绪,他慌忙放手,讷讷地重新坐下。
“太子殿下,”慕飞卿缓缓开口道,“我们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至于东烨的未来,仍是要靠你全力施为,不过,若逸王爷能避过此劫,安然醒来,有他在你身边相扶相助,东烨终会再次繁荣昌盛。”
“少主,晚饭已备齐,请各位前往正厅用餐。”一名隐军恰在此时走进,先施一礼后毕恭毕敬地说道。
“好。”慕飞卿点点头,站起身来,“诸位,请吧。”
一行人等鱼贯出了小楼,径往正厅而去。一路上,雪纤一直嘟着嘴,故意拉开和东方凌的距离,白思绮看在眼里,眉头不由轻轻皱了皱。
晚饭吃得甚是静默,一则因为座中众人各怀心事,二是--气氛有些沉凝的尴尬。
及至饭罢,众人纷纷向慕飞卿告辞,然
后返回各自的房间。
白思绮卸了妆饰,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掰过慕飞卿郁郁的脸,笑道:“怎么?谁给你生姜吃了不成?”
“什么生姜?”慕飞卿拿眼瞪他。
“没吃生姜,怎么火辣辣的?”
“你还说,”慕飞卿抬手捏住她的俏鼻,“竟然当着自家夫君的面,去别的男人眼前卖弄,难道你就不怕我生气?”
“唉--”白思绮假意叹气,“都说将军胸纳天下,腹藏乾坤,想不到,比针眼儿还小!”
“胸纳天下,不假,腹藏乾坤,确实,但,那只是对别人而言。”
“对我呢?”
“容不下半粒沙子。”
“哦,”白思绮眸中媚光流转,故意娇嗲着嗓音道,“原来--夫君你当六皇子是沙子啊--“
“不单他是沙子,这世上的男人,在我慕飞卿眼中,都是沙子,尤其是那些--”他说到这里,倏地打住话头。
“那些什么?怎么不说了?”
“总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