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呆住了。
包括远处一直漠然注视着事态发展的白衣。
时光在这一刻凝住。
然后一丝丝地,一丝丝地抽拉。
“呵呵,我是不是爱上他了?”白思绮眸光幽滟,甚至透着慕飞卿所不熟悉的邪冷气息,“慕飞卿,你精心筹谋,良苦安排,想要的,不正是这样的结局吗?”
“不!”男子浓眉纠结,眼里几乎泌出血来,“是我蠢!是我错!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样地欺骗你,可是绮儿,我真的是--”
“迫不得已是吗?迫不得已要暂时离开,迫不得已要对世人掩饰你的踪迹,所以设法让陌云寒和我,引开所有人的视线,去完成你的大计,是吗?”
慕飞卿怔住了--原来,她是这样认为的。
惨然一笑,他后退一步,扶住桌角,慢慢地垂下头去。
“不是这样的!”西陵辰急吼吼地叫起来,“白思绮你这个蠢女人!难道真的失去理智了吗?将军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能这样伤他的心?”
“心?”白思绮哂笑,“他有心吗?他从来就没有心!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
她话音未落,慕飞卿的脸已赤白如金纸,滟滟
一口鲜血喷在桌面上,仰头倒了下去。
“卿儿!”“飞卿!”“将军!”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所有的人都围了上去。
西陵鸿伸手搭上慕飞卿的脉搏,面色顿时一沉。
“怎么样?卿儿他怎么样?”贞宁夫人颤声惊问。
西陵鸿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摇头。
白思绮僵僵地直立着,垂在身侧的手不住地抖。
心,为什么那样地痛?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痛。
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隔着那些晃动的人影,她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苍白的脸,看着那两道紧紧纠结在一起的剑眉,看着他蠕动的嘴唇,看着他的眼角,缓缓浸出一行--殷红的水珠子……
是她错了吗?
是她错过什么了吗?
是她错怪他了吗?
可他的的确确骗了她,也的的确确利用了陌云寒,难道,不是吗?
她想走,想逃,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她想大叫,想狂吼,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只能这样看着他,默默地看着他,明明只是几步远的距离,却仿佛隔着几千万光年。
“让我瞧瞧。”
白衣的声音中止了所有的慌乱。纤长的手指搭上慕飞卿的脉搏,旋即松开,指间转瞬多
出一颗白色的药丸,递到慕飞卿唇边:“吃了它。”
慕飞卿却不理会,只紧紧地注视着白思绮,一瞬不瞬,仿佛怕一眨眼,她就化成蝴蝶飞走了似的。
贞宁夫人一边拭泪,一边叹息。
西陵辰愤愤地想作声,却被西陵鸿用力扯住。
东方策默然,东方凌神情恍惚。
“去吧。”一直处于边缘状态的锡达,忽然走到白思绮身后,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
脚步先于意识迈动,绕过石桌,走到他的面前。
慕飞卿的视线一直随着她的身影移动,四道目光交汇,从方才到此际,没有片刻的分离。
她没有说话,只是接过白衣手中的药丸,送到他唇边,眼神中多了一分固执。
“答应我,不要离开。”
他也只看着她,对那颗药丸视若无睹。
更多的血涌出来,从眼角、唇边,甚至是鼻中……
西陵鸿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很难看,额上股股青筋暴起--蠢女人,你到底在做什么?难道非要看到他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吗?
白思绮仍旧不说话,只是缓慢而凝重地,点了点头。
慕飞卿终于张开嘴,吞下那颗救命的药丸,却连她的指尖一并含住,像小孩子
贪吃糖果一般,衔在嘴里舔了一会儿,方才松唇,眸光清润,却又深漩:“明天,我陪你去找他。”
白思绮再次点点头,慢慢转过身,朝另一边的厢房走去。
慕飞卿紧凝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入厢房,这才慢慢阖上双眼,任自己的意识沉入黑暗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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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灯如豆。
晖映着白思绮霜清的容颜。
“叩叩。”
房门外响起几步轻击。
“绮儿,我可以进来吗?”
“母亲?”白思绮微微一怔,起身打开房门,果见贞宁夫人托着一个漆盘站在门外,内里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母亲,您这是?”白思绮赶紧侧身让开。
贞宁夫人踏进房内,将漆盘放在桌上,转头看向白思绮:“晚膳桌上没看到你,想这会儿怕是饿了,所以让厨房煮了碗面条,暂且将就着吃吧,别饿坏了身子。”
“母亲……”白思绮喉咙一阵梗塞,忍不住滴下泪来。
“唉唉唉,这是怎么说。有什么事,总要吃饱肚子再说,为娘可记得在府里那会儿,你大病初愈后,胃口可是好得很,每天都想着法子让厨房做些稀奇古怪的羹汤,好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