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绮,”一个冷漠森幽的声音遥遥传来,直达白思绮耳底,“你现在还不肯回头么?”
“回头?回什么头?”白思绮两眼仍旧无法视物,只是挺直身体,昂然地对着前方。
“你若放下紫霄剑与天和宝玺,一切还来得及,若你一味固执,硬要强闯,不但会害了慕飞卿,还会葬送你自己的小命!”
“你是--东方笑?”
“唉--”对方没有回答,反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神色坚定,浑身充满浩然之气,看样子是绝不会轻易罢手了?”
“是!就算前面刀山阻路,火海纵横,我也会一步步踏过去,救出慕飞卿!”
“倘若,我告诉你,就算慕飞卿能平安渡过此劫,你们仍然不能在一起,你还会救他吗?”
“会!”白思绮只是微微一闪神,便毫不迟疑地答道。
“那么,”对方闻言,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最后再给你一句忠告:若你此次能救回他的性命,就立即带着他离开顼梁城,远避世外,能走多远是多远,惟有如此,才能了结此间所有的劫难,你,可听明白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白思绮追问,可是转瞬间,四周已经声息俱无,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
的幻觉。
朦胧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白思绮惊诧地瞪大双眼,只见夜色深阑,空中一弯残月如钩,自己正站在一道干涸的河床上,后方是南军壁垒森严的阵营,而前方,是通往乾图关的最后一道屏障--
宏毅王的靖安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正准备着将五行盾贴在杨岚溪的胸膛之上,为何却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如果五行阵不破,就算自己冲破最后一道封锁线,找到慕飞卿,也无法带着他平安脱困。
不行,无论如何得再次折返南军大营,找到杨岚溪,先破了五行阵再说。
手脚并用地扒着沙石,白思绮艰难地爬上陡直的河堤,借着夜色的掩映,再次向南军大营摸索而去。
没走多远,忽听前方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之声:“喂,听说了吗?今晚五大营的统帅齐聚帝君王帐,说是商议最新的行动计划。”
“我怎么听说是要发起总攻呢?好像前面乾图关下的战斗已到尾声了。”
“你们啊,都猜错了,是帝君新任命的大将军和丞相,召集各营统帅商议帝君攻入顼梁城后登基称帝之事,还有,帝君在此战之前,曾经和各营统帅秘密谈好了条件,现在该是兑现的时候了。”
“现在就兑
现?这么说来,慕飞卿已经……”
“嘘--上面的事谁说得准?我看你们还是少议论两句吧,小心祸从口出,掉了吃饭的家伙!”
“是是是,百夫长言之有理……”
几个巡哨的士兵连连点头,忙忙地各自散去。
聚会?在凌昭衍的王帐聚会?会是什么事呢?白思绮心中一阵突突乱跳--看来自己决定杀个回马枪果然是正确的。今夜,就让自己好好探探,这南军大营里,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夜寒如冰,值岗放哨的士兵脸色泛青,双手和双脚早已麻木得失去知觉,就连反应能力,也变得迟钝无比。
“吱--”黑暗里忽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几道黑影嗖嗖地从士兵面前蹿过,飞速奔向远处。
“什么人?”几名士兵先是一愕,继而拿起手中的长戟飞步追了出去,与此同时,另一道黑影飞快地从草丛里跳起,闪进辕门里。
白色的军帐星罗棋布,到处亮着明灿灿的灯火,白思绮隐身在草丛里,仔细地观察着整个营地的布局,很快便发现,前方两百米开外,赫然立着一座黄色的大帐,顶部九龙盘旋,很明显,正是凌昭衍的王帐所在之处。
目光闪了闪,心下已有计较--在那里,此刻应该
聚集了这场战役最核心也是最重要的人物,只要制服了他们,所有的危机也会就此消解。
轻轻咬住下唇,白思绮如灵动的蛇般慢慢朝前移动着,双眼紧盯王帐,眸中寒光熠熠。
短短两百米的距离,她却用了近一个时辰,方绕开一座座帐篷,潜至王帐之外。
帐门处赫然站立着近百名胄甲鲜明的士兵,看样子,若是贸然靠近,只会暴露自身。
仔细思虑片刻,白思绮往后退了退,悄无声息地向旁侧爬去,绕到王帐的后方,趴在帐壁上,手中紫霄剑刺出,轻轻在帐壁上划出一条小小的口子,将右眼贴在上边,朝里看去。
但见一条长方桌两侧,赫然端坐着海铭、红翎、红娆、东方凌、杨岚溪、提森等人,个个面色凝重。
白思绮一个接一个地仔细辨认着,却始终没有发现东方笑、凌昭衍和锡达。
如此看来,锡达仍旧未能回营,凌昭衍被白思宏挟持,不能出席也属正常,可东方笑为何也不曾现身?
对了!自己此刻正对着主位的后方,只能看见一面宽阔的椅背,却无法辨清端坐于其上的到底是何人,按理说,应该是东方笑,也不对,东方笑现在是南韶的监军,即便他是这场战争的实际筹划者,但明
面儿上,也得奉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