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进凤祥宫的大门,便有两名宫女迎了上来,内中一位穿绿衣的道:“慧敏夫人,你可算来了,快跟我们进去吧。”
白思绮跟着两名宫女走进内室,抬眼便见皇后端坐在正前方的凤椅中,下手坐着慕飞卿的母亲,贞宋夫人。她按捺住心中的疑惑,上前曲膝叩拜:“臣妇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茹香雨菱,快扶慧敏夫人起来。”皇后凤袖款摆,面露微笑地道,两名宫女立即上前,将白思绮扶起,并端来一张椅子,安放在贞宁夫人旁边。
白思绮谢恩坐下,垂眉敛首,将双手放在膝上,一副规规矩矩的大家夫人作派。皇后看了暗自点头,唇边的笑意更浓,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一口,再度启唇:“听从御书房过来的人说,慧敏夫人这是刚刚从东浩归来?”
“回皇后,是的。”
“还听说,宁北将军受了伤?”
“是,不过已经由吴九护送着,日夜兼程赶回京城,想来不会有事,皇后毋须担忧。”
“那就好,”皇后缓缓点头,和贞宁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方才娓娓言道,“其实这次叫你来,是为家事,也是为国事。”
“哦?”白思绮秀眉
微扬,心中暗自揣测,口内却说道,“但不知是什么事?”
“其实呢--按照咱们天祈国的风俗,男子三妻四妾,本是极其平常的事,况且慕将军似乎也是个多情之人,应该不会反对。”
白思绮心中鼓声大作,面上却声色不动,已然明白八九分,遂扬起一抹优雅的甜笑:“原来皇后娘娘是想给宁北将军赐婚?但不知,是哪家闺秀?”
“她--”皇后迟疑了一下,见白思绮神情如常,不见有半分恼色,这才接着说道,“不是天祈国人--”
“不是天祈国人?”白思绮顿时怔住,脑子里的念头转得飞快--难道,是她?
“慧敏夫人?慧敏夫人?”见她神色有异,皇后接连叫了两声,赶紧劝慰道,“本宫知道,当着你的面说这事,总是不太好,可是对方指定非宁北将军不可,本宫和皇上,也甚是为难。”
“娘娘多虑了,”只是转瞬之间,白思绮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反正慕飞卿的老婆已经够多了,再来一个红翎,不过是锦上添花,而且将军府的后院,想必从此会更加热闹,自己乐得看好戏,说不定还能趁机脱身,何乐而不为?“皇后娘娘,对这件事,臣妇
没有意见,但凭皇上和皇后做主便是。”
“慧敏夫人果然贤惠,”皇后顿时放下一颗心,脸上的笑更加温和,“只是还有一节,想提前告知夫人。”
“何事?”
“唉,”皇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本宫也不瞒你,其实这次与宁北将军成婚的,乃南韶国公主红翎,她是代表南韶前来和亲的,因我国皇室内无适龄人选,这才挑中宁北将军,她既是以公主之尊嫁入将军府,名分上自然不能只是妾室,皇上与本宫商议之后,决定让你们二人平起平坐,共侍一夫,不知慧敏夫人你--”
“我没有意见!”白思绮心中肝火上蹿,脸上却依旧笑得淡定如常,干脆利落地答应道。
“想不到慧敏夫人竟如此通情达理,本宫在皇上面前,总算能交代过去了,此事既然议定,本宫也不虚留,来人,送两位夫人回府!”
方才那两名宫女迈步近前,冲着贞宁夫人和白思绮躬身一礼,口内说道:“两位夫人,请吧。”
“婆婆,我们回去吧。”白思绮上前搀起贞宁夫人,辞别皇后,在宫女的引领下步出凤祥宫,坐上早已备好的辇轿,八名大力宫侍旋即抬起辇轿,直奔南宫
门而去。
这次再没遇到什么波折,顺顺当当地出了南宫门,沿着宽阔的宫道一路向前,直奔城北的将军府。
辇轿轻轻地晃动着,贞宁夫人半靠在轿壁上,拿过白思绮的手放在自己掌中,温言细语道:“思绮,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不住,你若是难过,可不要再憋在心里,知道吗?”
见她神情慈爱,眼里的关切没有半分作假,白思绮心内一暖,先前的怒气去了多半,微微笑道:“婆婆说哪里话,和亲乃是大事,关系了两国子民的安宁,思绮虽是妇道人家,却也明白其中的轻重利害,断不会让婆婆,让将军难做的。”
“思绮,你果然是长大了,”贞宁夫人轻轻拍拍白思绮的肩膀,“不再像三年前那样,动辄使性子,你既然这么说,我也可稍稍安心了。”
一路上叙着话儿,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将军府,白思绮扶贞宁夫人下轿,打发走抬轿的宫侍,又偕着贞宁夫人一起迈进府门。刚刚踏进院内,便呼啦啦围上来一群人,有傅管事领着的一帮丫头婆子,有慕飞卿的侍妾和丫环们,还有高管家及几名仆役。
众人先齐声向贞宁夫人问好,然后神情各异地暗暗瞅着白思绮。
“你们都先回去吧,”贞宁夫人一摆手,威严尽显,“思绮刚刚从东浩归来,一路车马劳顿,就算你们有再多的疑问,也都给我忍着,明日再说!”
众人齐齐应了一声“是”,不敢再多言,彼此之间不停地交换着眼色,脚步杂沓地去了,贞宁夫人这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