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来到政变之夜后,火影选举之前。
……
奈良家族。
新任的奈良族长,奈良鹿深,十分的年轻。
他面色苍白,眼下青黑,脸颊凹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奈良鹿深没有提前料见木叶政变的发生,也难以接受残存的奈良一族的长者们的选择。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推举我成为奈良家族的新族长?
这是顺从地服软了吗?还是一种消极以对的回应态度?
或者,我是个迷惑对方的挡箭牌,过渡时期的工具人,某种意义上的消耗品?我要怎么办呢?我能做好吗?
奈良鹿深的脑海里,浮现出一连串的疑惑。
他对前路充满了迷茫之情。
那是前所未有的、遮天蔽日的厚重迷雾。
“我没有违抗你的权力,我付不起那样的代价,在这里的谁拥有呢?所有人,都必须按照你的心意行事。”
奈良鹿深的面容颓废,语气沉重。
“是的。”
千手葵露出漂亮的微笑。
她直白地承认了,将对方暗含指责与不忿的话语当成赞美。
“你有这样的觉悟,真的太好了。”千手葵回以赞赏,“大家如果都像你这样听话懂事,我可就省心了。”
何等可恶的言论。
何等无耻的评价。
又展现出何等惊人的傲慢?
“你还真是——充满自信啊。”
“嗯。”
千手葵点点头。
她说:“总在计算得失权衡利弊的人,会在倾尽一切的觉悟前,露出怯懦的一面。”
“这很正常。”
“但是,即使是总在权衡取舍的人,也可能在某一天,将那些得失抛在脑后,露出最直白最尖锐的爪牙。”
“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啊。”千手葵笑得灿烂,“抱歉。”
“我有点听不明白。”
“你说出这话的意图,是在警告我呢?还是想提醒我呢?”
其实,话一出口,奈良鹿深就有点后悔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冲动。
年轻人的通病?
——都说了不要指望我啊。
奈良鹿深在心里责备不负责任的长者们。
但现在的他,只能保持着平静的姿态,努力做出弥补:“是提醒。望君珍重。”
真的是提醒吗?
不是发泄自己压抑的情绪?
不是惶惑地闷头乱冲?
奈良鹿深也不清楚,但他只能这么回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就当这是提醒吧,不是智者低劣的失态。”千手葵随意地摆了摆手,“但是,你要感谢我的宽容哦。”
“是。”
奈良鹿深低低地躬身,说道:“感谢您的宽容。”
不管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至少,他的语气听上去无比真诚。
千手葵点了点头,神色轻松。
像是要翻过这页的预兆。
“说实话,我真的不怕你们反抗,撕破脸。”
奈良鹿深没有回答。
他也明白,自己不需要在此刻出声。
“即使是处于绝对劣势,看上去完全无法反抗,反抗就是丢掉一切的人,也会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时候……”
在这一点上,千手葵真的比这里的所有人,都更有感触。
“不过,在如今的我面前,你们一切的反抗和不妥协,都只是徒劳无功。”
“唯一的作用,就是加重你们的罪行。”
“你觉得,自己家的长者很莫名其妙吧?让你一个没什么根基的年轻人上台。”
“但在我看来,他们的眼光,真的很洞彻了。”
别看千手葵语气轻松随意。
她现在所说的一切内容,都是极其认真的表态。
“我知道,有些人明白我玩了些把戏,就想要拖着,拖到柱间和扉间回来。”
“他们明白的:柱间和扉间,比我更善良,他们会对我心软,同样也会对他们更加宽容,会受到他们的影响。”
“哪怕他们不会真的让我一无所有,但同样不会让他们一无所有。”
“漂亮的计算方法。”
“可惜了——”
“他们怎么就不多想想别的呢?”
“此刻,不站在我这边的人,就是选择站在了我的对面。”
“而对待敌人,一切的残忍粗暴的行径,都是正当的举措……我不是喜欢勉强的人。”
千手葵的五官柔美秀致,气质平和。
是明媚类型的美女。
就连她直言讥讽别人的时候,都不显得尖酸刻薄,更何况只是暗示什么呢?
——不是喜欢勉强的人,你还真敢说。
好像听见了奈良鹿深心里的反驳,千手葵继续说道:“因为我觉得,活着,很重要。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重要。”
“你可以选择颓废,自轻自贱,尽情浪费自己的才华和青春。”
“哪怕浪费,都不使用,多么高洁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