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呢?”
千手阳探头探脑,问道。
他口中的舅舅,指的正是漩涡柏藤。
再结合千手这个姓氏,千手阳的身份昭然若揭。
他是千手柱间和漩涡水户的儿子。
“他回去了。”千手葵回答,“这个时候,估计正在训练场上发泄怒火吧。如果性格幼稚一点,可能就在扎小人,背后狂骂。”
“咦?”
“说起来,漩涡家有诅咒术类似的手段吗?”
“以我的感觉,诅咒和封印,还是有不少共同点的。”
“让人死得糊里糊涂、不明不白——仿佛命运的安排——查不出痕迹的,那种诅咒的术法,有么?”
她好奇地问道。
千手阳的嘴角抽了抽,表示:“据我所知,没有。”
“而且,诅咒和封印,到底哪里相似了?完全是两个东西吧!”
千手葵叙述自己的观点。
“诅咒和封印的主要流派,都不崇尚大场面,比较隐秘安静,而且高深莫测,让人不明觉厉。”
“封印只是封印啦!”
才不是诅咒。
“不对哦。”
“如果把一个人的善心封印掉,把一个人的自我意识封印掉,这种做法和诅咒没有区别吧。”
说不过她。
“要是有这种隐秘手段的话,你岂不是很危险?”千手阳只能问。
还是可以避免,但自己硬生生非要造就出来的生命危险,真的死在这上面,不觉得冤枉,亏得慌吗?
“……正常点谈事情,做不到?”
“你要是真心想说服别人,应该有的是办法。”
他很不解。
“比起一个人从容不迫的时候,试图展现出来的行事作风,我更在意他在情绪激荡时的表态。”
“前者是编排过的表演,后者才更真实,更贴近核心,是更有用的信息。”
“你说呢?”
“很有道理吧?”
不。
千手阳想。
其实只是你嘴欠手欠,不肯低头,性格恶劣吧?
“我说——要我说——如果我爸不是你哥,你现在就被打死了!”
虽然他这么说,但千手阳依旧认为姑姑是个好人:她的行为可能显得激进,但她的本意是好的。
这是定型了的记忆印象。
“切。”
千手葵一挥手。
她无所谓道:“一个人的出生、家庭环境、亲身遭遇,本就是构成她性格的重要组成部分。”
“拿着结果来解释原因,倒果为因,是让人无语的行为哦。”
“都是个大孩子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不知道你年纪的人,单看我们这一段对话,还以为你最多十岁出头。”
坏人的话,怎么这么欢快的促狭呢?
“我也只有在……”
千手阳停顿片刻,转移话题:“最像小孩子的,明明是姑姑你啊!”
“不看场合,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所有的事情全要大人们顺着自己的心意,撒泼、耍赖都做得出来。”
“这不是好事吗?”
千手葵语气自然地说:“成熟,某种角度而言,就是牺牲过去的自己。”
充满说服力。
任何时候,她都给人这种感觉。
——我一定是对的!
“是的。”
“成熟或许并不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它象征着灾祸、痛苦、失去和舍弃。”
“而苦难本身,是没有意义的。一个人去感谢他的敌人,感恩带给他屈辱、疼痛和怨恨的存在,是自卑的体现。”
“因为……”
“这样的他,并不敢承认自己的胜利。”
“真正强大的、真正奋发向上的、真正爆发出潜能的,从来是自己。”
“那蕴含着无限力量,又适逢其时,才被时运成就的英雄,就是他本人啊!”
千手阳攥紧拳头。
“你这么说过。”
“我相信你这套说辞的。我是无比的相信。”
“——所以?”
千手阳忍住泣音,问道:“为什么,现在要改变呢?一定会变好吗?原本漂亮的未来,可能会碎掉,你不害怕吗?”
“你想听哪个答案?”
千手葵神色平静地反问。
“当然了,你想要哪个答案,我就可以给你哪个,还配上合理过程的那种详解。”
“很简单的事情哦……”
“不要用这种态度啊!我是很认真的,很严肃的。”千手阳怒了一瞬,随后又软下语气,“给我一个答案。”
——只要你认真说,哪怕是胡扯,哪怕是伪装,我都会听信的。
他脸上写明了这样的心声。
“我是这样的人:一生只为自己的目标而活。”
“在路口决断,定下方向,接着就不断推动前进的步伐。”
“如今,能给出的答案没有意义。”
“只有一个时代落幕时,人们才能定义它。”
这回答……
千手阳的目光忧愁,说道:“你赌得太大了。一个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