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殿。
“咝~”将桌案上一封奏章批复完毕之后,感觉到颈肩处传来阵阵的酸胀感,让刘宏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陛下!您一定是太过于劳累了!”
一旁侍立的张让见状,赶忙凑了过来,伸出手轻轻的揉捏着刘宏那略显僵硬的肩膀,言行之中透露着一丝关切。
刘宏微微摇了摇头,笑声道:“呵呵~无妨,就是坐得久了一些!”
张让按捏的手法很是娴熟,感觉着颈肩处传来的舒适感,刘宏不由得暂时放下了手头的公务,闭上眼睛享受着张让的按摩。
“陛下!您最近太劳累了,若是再瘦下去,被太后知道了,奴婢怕是又要受到太后责罚了!”
虽然隔着一层棉衣,但张让依旧感觉得到天子颈肩部传来的僵硬感,眼睛微微通红,神色间也满是担忧。
张让倒不是真的怕受到太后的责罚,而是担心天子小小年纪就这般操劳,万一真的累倒了,那该怎么办?自己还想跟着天子开创一番伟业,然后留下一个万世的美名呢。
“怎么?朕最近瘦了吗?”
张让点了点头,“恩!比您进宫前瘦了许多了!”
刘宏睁开眼睛,扭头看了张让一眼,不由得笑声道:“呵~你还真会比较!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张让也是轻笑一声,“奴婢自从见到陛下的第一眼,陛下方式的一切就深深的印在了奴婢的脑海中,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
“哼~拍马屁!!只要百姓们能过得好一些,朕瘦一点,又有何妨?”
刘宏轻哼一声,闭上眼睛继续享受着颈肩处传来的舒适感。
听到天子的话,张让也是会心一笑,手中的动作也不曾停歇。
片刻之后,感觉颈肩处的酸胀感消失不见之后,刘宏摆了摆了手,张让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躬身退到了一边。
随即刘宏活动了一下脖颈,伸了伸懒腰之后,拿起一封贾诩传递过来的密信。
贾诩在信中不仅向刘宏详细介绍了关于卢家的情况,还请求刘宏能够调派那个吴涟过去协助自己。
“呵~看来这个卢家还真不一般呐!”
看完密信的刘宏不由的轻笑一声,这个贾诩自从离开洛阳前往冀州之后,还是第一次向自己求助,看来这个卢家的小心谨慎,也让贾诩头疼不已。
随后刘宏看向身旁的张让,“张让,派人去通知阳球,升任吴涟为司隶衙门的中侍官,同时调派到贾文和那里!”
“诺!”
张让领命,快步来到德阳殿外,寻到了在外侍立的一个小黄门,吩咐了几句之后,那名小黄门点点头,随后向着宫外跑去。
如今阳球虽然不再像往日那般针对张让,但如非必要,张让还是不太愿意往阳球的地盘上跑。
对于卢家,刘宏却是不太在意,但是贾诩信中提到的渤海来人,却是引起了刘宏的注意。
如同贾诩猜测的那样,刘宏也是第一时间联想到了那个渤海王,刘悝。
这个刘悝乃是已经驾崩的孝桓帝刘志的弟弟,为人荒淫无道,无视法度在桓帝时期,就有不少大臣曾弹劾于他,但刘志全都不予理会。
后来因为参与谋反,但毕竟刘志和刘悝乃是亲兄弟,所以刘志不忍将其诛杀,因而刘悝仅仅只是被降封为廮陶王。
在刘志临死前,或许是因为顾念兄弟情义,又下诏再次将刘悝封为了渤海王,不过对于继承皇位的人选,刘志并未明言。
因为刘悝过往的劣迹,再加上此人野心勃勃看起来不是那么好控制,所以当初窦武还有王甫等人议立新君的时候,第一个就将他排除了出去。
刘宏一字一顿的轻声昵囔道:“渤海王......”
“呵~看来他似乎的确不太甘心呢!藏了这么久,到底还是钻出来了!”
随后刘宏轻笑一声,嘴角上扬,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当中露出一丝杀意。
刚刚回到殿内的张让,看到刘宏那副模样,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他可是记得非常清楚,上一次天子诛杀王甫等人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
而天子口中的渤海王则被张让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渤海王刘悝,张让还是知道的,也曾了解过一些,如今看到天子这般模样,他不禁想起了那个传言,或许可能是真的。
当初刘志驾崩之后,确立了刘宏为新天子,就有传信说刘悝不服窦太后等人的决定,说他觉得自己身为先帝的弟弟,才最有资格继承皇位,而且已经派人半路埋伏,想要抢夺诏书。
或许是栽赃,亦或许是被发现了什么,让刘悝有所忌惮,后来抢夺诏书的事情并未发生,所以刘宏才一路顺利的来到了洛阳登基为帝。
其实当初刘宏派贾诩去冀州的目的,除了刘焉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个渤海王刘悝。
而贾诩也不曾放松对刘悝的监视,但是自从刘宏登基后,刘悝就收敛了许多,不似过去那般张扬,更是极少踏出王府半步,整日在府内与他的王妃还有一群姬妾嬉戏,俨然一副逍遥王爷的做派。
刘悝也一改往日好招揽游侠的作风,对于主动相投之人全部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