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叶当然知道,长姐瓜文鸳见罪皇帝之后,瓜氏一族便因南门一案牵扯溃败。
莫不是这赵从垣就是害死瓜氏一族的元凶?
唐叶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想。
朝中争斗向来波诡云谲,看到的往往都是表象。
这赵从垣从前并不是什么大官,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力,身后必定还有更深的背景。
不过,就算他只是工具,却能在南门一案后全身而退,进而平步青云。
那在瓜氏一族的覆灭中,肯定也是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如此说来,这个赵从垣难辞其咎。
看来这次潍城之旅,还有很多事情要搞清楚。
有关南门一案的事儿,在京都向来讳莫如深。
他在司香楼的时候,都很难打探到与之相关的事情。
没想到,这赵家竟是如此了然其中内幕。
唐叶端起酒杯与赵公子碰了一下,借机说道:“这赵从垣竟是如此起势的,我还从未听闻。”
赵子文呵呵一笑,继续说道:
“这事儿虽说在外面是秘闻,但是在我们潍城几乎是人人知晓,要知道,那曹管家喝多了可是无话不说的。”
唐叶这才明白其中缘由。
赵子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我赵家虽说富甲一方,但是毕竟商不与官争,很多事情上还是要礼让三分。”
赵白荷也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我赵家没有仕途中人,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处处受气。”
酒意渐浓,赵子文和赵白荷两人慢慢卸下了防备,话也不再遮遮掩掩。
家中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也开始慢慢吐露出来。
唐叶眉头微微蹙起,话语间显现出几分醉意,朗声道:
“岂能说是没有仕途中人,赵公子不是就在非常司?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的。”
赵子文脸色并没有太大变化,但是醉意已浓,说话的语速也明显慢了下来。
他摇摇头说道:
“这非常司看起来风光,但是涉猎范围有限。
况且我初入非常司,还未真正立足。
再加上我天赋寻常,这样的年纪还没有晋入不惑之境,在非常司也很难起势。”
说完眯着眼睛看着唐叶,幽幽说道:“我看赵公子言谈举止,似乎并不像出身寻常人家。”
唐叶心里一紧,故作伤感道:
“原本家中倒也富足,上过几年学,后来家道中落,父母患病俱亡,这才流落在外,成了这般光景。”
赵白荷心里泛起一阵怜惜。
她又何尝不知道当今世道从来都是世事无常,今日轰轰烈烈,说不定明日就大厦倾颓。
所以赵家才会一直事事小心翼翼,时时不敢掉以轻心。
她感伤片刻,抬头询问道:“子文没有读书的天分和机遇,倒是青芝有这个机会,只可惜她是女儿身。”
赵白荷幽幽叹了口气,话语间流露出怜惜之情。
“她如今就在十笏园雅学读书,身边一直缺个伴读,如果唐公子愿意的话,不如就在我家住下,以后陪着青芝上学下学,也能相互交流提高。”
唐叶吓了一跳,那丫头的行事作风很容易出问题,若是她日后犯事儿,难免会扯上自己。
她倒是有爹爹哥哥姐姐做靠山,自己可什么都没有,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唐叶嘿嘿一笑推辞道:“大小姐真是太看得起在下了,我才疏学浅,怕是误了二小姐的学业,大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
赵白荷摇摇头笑道:“唐公子说笑了,在大云,女人读书本就没什么出路,全当是消遣了。”
“也不尽然,如今朝中大学士之女迟砚舟不就在朝中为官,且年纪轻轻已经官居要职。”唐叶说道。
赵白荷掩嘴一笑,说道:“唐公子说笑了,小妹如何能与那样的才女相提并论。”
赵子文凑上前拍拍唐叶的肩膀,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唐公子给我的感觉有些特别,可否?”
说完,还不等唐叶反应过来,便一把握住着唐叶的手腕。
两人四目相对,大约持续了十多秒的时间。
唐叶知道他在探查自己的身体,开始还想着封锁一下。
后来想也算了,毕竟自己雪山也塌了,让他知道也无妨。
赵子文猛地瞪大眼睛,惊呼道:
“唐公子竟然是十七窍皆通的修行天才?!而且雪山气海高深莫测,我甚至都无法感知!”
这愣头青在胡说八道些啥?雪山气海高深莫测?!
“赵公子啊,你真没看出来?还是逗我呢?虽说我灵窍是通的,可雪山是塌的。”
过了片刻,赵公子这才痛心疾首说道:
“真是太可惜了,就算雪山矮一些也无所谓,至少能修行,你的雪山虽然三方高耸,却是缺了一方,当真是可惜啊。”
“不知道赵公子可探查到我的气海如何。”
赵子文眨了眨眼,一脸疑惑道:“空空如也啊,雪山不立,气海自然是空的。”
唐叶放下心来,看来气海中的情况外人确实无法探知。
赵白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