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什么都懂了,为什么陈广生对自己如此冷淡,原来这些年来,她寄的钱,从没到过家里。
愧疚,痛苦,自责等等情绪,顷刻间就将她淹没,让张云梅觉的天昏地暗,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一双温热的双手,将她扶了起来。
“广生,妈妈对不起你们,我不知道他们竟然把钱都扣下了,你打我,你打我……”
张玉梅抓着陈广生的手,就要往自己嘴巴扇下去。
但陈广生怎么会这么做,他再混账,也不可能打自己的亲生母亲。
看着面前这个痛哭流涕的女人,陈广生积攒了十年的满腔恨意,突然就消失了很多。
陈广生毕竟两世为人,多少能理解张玉梅一些,她的确和自己父亲不是一路人,她们当初的结合,就是一个错误。
张玉梅这下半辈子,都将活在悔恨当中,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的的惩罚了。
原先,陈广生还想心一横,和张玉梅好好谈判一番,可这种情况下,他还怎么开口?
突然,张玉梅扑到了陈广生怀里,埋头痛哭,哭的撕心裂肺。
陈广生想了想,最终还是轻轻抱住了她。
“别哭了,都过去了,既然事情都说清楚了,我也不会恨你,但我希望,你们可以尽快离开这,我们两家还和以前一样,过着各自的生活。
爸和小雪这边你不用担心,这个家,我能挑起来。”
“广生,那你现在遇到的麻烦怎么办?我让你舅舅的人来帮你吧。”
张玉梅抬起头,双眼红肿的看着陈广生哀求。
“不用,这两年我经过的磨难多了,大不了就赔钱而已,四千多万,一两年的事罢了,你不欠我们的,但同样,我也不想欠你们的。”
张玉梅看着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儿子,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就觉的有人,再拿刀一片一片割着她的心。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明天你们就走。”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不管张玉梅再舍不得,她也无话可说。
坐着陈广生的车,她全程都在看陈广生,看着自己曾抱在手心里的儿子,如今,却已经长成参天大树。
送张玉梅回到酒店,陈广生也回到了住处。
陈长强依旧在熟睡,可陈广生却是睡不着,也无法进入修炼状态,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张玉梅回到酒店后,立刻和张万里他们大吵了一架,让陈广生解决云上集团的困难一事,彻底放弃。
这一夜,母子二人都一夜未眠。
翌日。
陈广生见陈长强还在熟睡,便没打扰他,独自下楼吃了早饭。
他准备待会再去一趟市政府,正式和谷连山提出,太和湖旅游区的工程,按照万顺违约来处理。
连同万福泉的长泉建筑在内,所有的损失,由万顺一力承担!
可陈广生刚到市政府门口,还没来得及进去,却接到了卢振山的电话。
“广生,你出了这么大事,怎么不告诉我?还有没有把我当成你干爸?”
一上来,卢振山就是一顿批评。
“干爸,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处理,您现在是关键时候,可不能因为我的事,让人抓住什么把柄。”
陈广生没有生气,低声解释道。
“放屁!儿子让人整了,我连个屁都不敢放,那像什么话,说,你现在需要多少人?”
“干爸,您别管了,您是部队里的将军,插手不合适。”
“你说不说?非要我打电话给长水市委吗?”
卢振山脾气上来了,呵斥着陈广生。
“四百多人。”
陈广生只能老老实实的说道。
“四百多人?我还当多大事呢,你放心,这个事我帮你了,回头你去联系老蔡,我已经和他说好了,直接给你派一些工程兵过来。”
“工程兵?”
听到这话,陈广生立刻睁大了双眼。
陆军工程兵是干嘛的,陈广生多少也知道一些。
军队工程兵,是军队实施工程保障的技术骨干力量,隶属于集团军。
主要任务是实施工程侦察,构筑重要工事,构筑、设置和排除障碍物,实施破坏作业。
对重要目标实施伪装,修筑道路,架设桥梁,开设渡场,构筑给水站等。
区区一个太和湖工程项目,对他们而言,简直是不值一提,如果真要来工程兵。
只怕两三百就够了,他们一个顶两个普通工人,绝没有问题。
“干爸,这么做为不会不合规矩?”
陈广生心中有些激动,可如果这会对卢振山产生影响,陈广生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哈哈,这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我们是人民的军队,虽然你的那个旅游区,不属于部队工程,但什么事都有例外。
到时你写个申请,说有些项目你们攻克不了,需要部队帮忙,然后和部队签订一个合同就完事了,我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而且你的那个药液,可是让不少同志都欠你情呢,这点小事谁会出去乱说?”
卢振山霸气无比的向陈广生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