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迁现在这副熊样,想做什么也不能,但他就是想在“小表弟”身边多待一会儿,他觉得舒服。
阮娇娇起初还恶狠狠的朝他回瞪,但是看多了也没意思,就自己在里面找了个角落想对策。
程迁本想再多待一会儿,外面传来几声咳嗽,他不得不放下几句吓唬阮娇娇的话,随后就走了出去。
监牢里又黑又冷,现在虽然已经是春日,但到了夜间还是冷的厉害。
阮娇娇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她穿过来就是官家小姐,即便是跟秦知晏私奔那几日也没有吃过这样的苦。
等了一整日,监牢里别说饭食了,连稀粥都没有一口。她本就是个想躺平的咸鱼,逃出来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哪里知道会混成这样。
忽然角落里蹿过一团灰色的小东西,还伴随着“吱吱”的叫声。
“啊~~~”阮娇娇吓得尖叫起来,胆小如她,老鼠蟑螂之类的东西都是她的天敌。
阮娇娇躲在角落里,眼睛紧紧瞪着老鼠跑出来的方向,生怕再蹿出来一只。
草席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阮娇娇的神经又紧张起来。
又冷又饿又怕,她坚持一阵,终于忍不住睡了过去。
监狱外县太爷站在秦越身旁瑟瑟发抖,擦着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秦越懒洋洋翻看着他桌案上记录在册的户籍:“阮修杰,这人是谁?”
县太爷哪里对那些人有那么多印象,他哆哆嗦嗦的接过户籍本一看:“这,这人是最近才在运城落户的,是外乡来的。好像是个姓苏的寡妇的远房表弟。”
“这人你可见过?”
“呃,本官,本官不曾见过。”
“啪”秦越狠狠将那本子扔到桌面上,“那他原来是什么户籍?你连见都没见过,就敢给人发户籍?也不怕他是外乡流窜到此地的逃犯?”
县太爷有些想起来了,这人他确实没见过,但是苏寡妇送来的银子他倒是见过的。
苏寡妇是托下面的人给她小表弟办的户籍,师爷一手操办,其他的县令一概不知。
“靖王殿下是要找这个人?”县太爷小心翼翼的询问。
事实上,秦越早就找到了这个人。
“嗯,你将他带到本王面前来看看。”
“是,是,下官这就去办。”县太爷松了半口气,他也不知道这个阮修杰到底是什么来路,想来不是什么好的,不然怎么会让靖王查到头上来。
县太爷急忙找来师爷:“前阵子苏寡妇那个小表弟,你还记得吗?”
师爷心中咯噔一声:“自然记得,大人怎么忽然提起他来?”
“去,快去将他拿来。”
师爷眼珠子一转:“他可是犯了什么事?”
“别废话,靖王殿下要见他。”
师爷忙说:“大人,这个人现在正在我们牢里呢!”
官差出现的时候,阮娇娇还以为是来送吃的。结果看到来人两手空空,她觉得肚子更饿了。
“起来起来!”官兵没好气的叫嚷。
阮娇娇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你们是要带我去公堂了吗?”
“少废话,你犯的事还不少。”
阮娇娇心中咯噔一声,“我还犯了什么事?”
“少废话,快走。”官差恶狠狠的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得一个趔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阮娇娇只能默默的朝外走。但是官差并没有带她去见什么人,而是带她来到一处空旷的院子里。
“在这里等着。”
院墙后,县太爷不明所以的看着秦越。
秦越面上没什么表情,他透过圆洞门看向站在院子中央的阮娇娇。她长发盘起,梳着一个男子发髻,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乱,显出几分狼狈来。跟从前精心打扮的官家小姐,那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秦越久久看着她,心情复杂。
当他知道阮娇娇跟着秦知晏私奔时,确实气得恨不得掐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想到她跟秦知晏在一起游山玩水,还一起逛夜市,一起买了劳什子木雕,秦越就想把那玩意都捏碎。
但后来,等他赶到运城,发现秦知晏也在找阮娇娇。
秦越这么多时日以来,第一次忍不住笑出来。
他当阮娇娇真那么爱秦知晏,爱到可以抛弃一切跟他私奔,原来秦知晏也是个冤大头。不过是阮娇娇逃婚的垫脚石罢了。
但秦越到底不是阮娇娇,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她既然跑出来了,为什么又不继续依附秦知晏,而要自己在这里开绣坊,还打算长久生活下去的样子。
难道自己真的令阮娇娇厌恶到那个样子?
秦越的脸色阴晴不定,县太爷等了许久,才试探着问:“王爷,您要找的可是此人?”
“是。”
“那可要将犯人交给您?”
“不,关着吧。”
“关,关着……”县太爷犯了难。把人带过来之前,他定然问清楚了这人犯了什么事,为什么被拿进来。
师爷碰上大事,也不敢犯浑包庇他那个外甥。就说此人打破了程迁的头,还将程迁打成重伤,这才把人关起来的。
县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