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元宵绑架案的匪徒,只逃了一个李金泉。
这小子在公差行动的时候,恰好被同伙赶出来打探消息,幸运的躲过了一劫。
他亲眼目睹了赵长胜和孙永发被抓的一幕,吓得连夜跑路去了北边。
在老毛子边界躲了几个月,李金泉挨不住极寒的天气,找了个机会又逃到了南边。
到了鹏城附近,他还是觉得不保险,于是趁着夜色,游水过河去了HK。
到了那边,预想中的幸福生活并没有到来,反而过的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就在李金泉挨不住,打算冒险再游水回去的时候,突然走了狗屎运。
某天他正在路边瞄准了一个富人想要乞讨点儿钱,被那人的保镖驱赶的时候,那人听出了是东辽口音。
那个富家公子拦下了保镖,温和的给了他50块钱的港币,又请他在路边吃了一碗牛河粉。
就这样,李金泉如同做梦一般,成了这位富家公子的跟班。
这位富家公子就是曲氏集团长房的曲俊凯。
他收留李金泉,只是因为听出了对方是东辽口音。
正巧曲老爷子曲正焕,准备回老家投资,曲俊凯被派来打前站。
曲俊凯觉得,带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向导,比自己两眼一抹黑要好得多。
所以他利用曲家的人脉,给李金泉弄了个HK人的假身份,名字也改成了李进权。
李金泉原本是不敢回营州的。
他怕刚踏上家乡的土地,公差就来把自己抓进苦窑吃了花生米。
曲俊凯拍着胸脯保证:“我是港商,你又是我的人,借那些公差两个胆子,也没人敢动你。”
李金泉虽然半信半疑,却也不敢违拗曲大少的意思。
他可不想做一个HK的饿死鬼。
胆战心惊的回到营州,李金泉惊奇的发现,果然没人来抓自己。
这让他彻底放下了心。
对曲俊凯的感激之情也更浓了。
毕竟人家对自己有再生之恩,说是重生父母也不为过。
只不过曲俊凯的脾气喜怒无常,有时候在家族里受了气,就会撒到身边的人身上。
李金泉就是那个背锅侠出气筒。
一次两次的他还能忍。
可是次数多了,李金泉的心理就彻底不平衡了。
妈的,真把老子当成你曲家养的一条狗了?
别忘了,逼急了狗也是会咬主人的。
李金泉好几次想撂挑子不干,离开曲俊凯。
冷静下来之后,他又没敢。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自己身上没钱,离开了曲家连生活都成问题。
跟着曲俊凯,虽然活得没什么尊严,可是总能混个三餐温饱,有酒有肉。
李金泉这几天就处在纠结中。
既想离开曲俊凯,又舍不得这饭来张口的日子。
他皱着眉头,端起面前三钱的蓝边大酒盅,“吱溜”一口闷了下去。
绵软醇厚的榆林大曲,让他浑身暖洋洋的。
李金泉放下酒盅,拿起旁边的筷子,夹了一口辣炒土豆丝放进嘴里。
舒坦!
其实这种日子也不错。
虽然要受曲俊凯的气,可胜在安逸。
要不,就这么着混吃等死得了。
心里这么想着,背后有人轻声笑道:
“呦呵,这不是金泉大哥么,好久不见,这是有什么烦心事,怎么独自一人在这儿借酒消愁!”
随着话声,一名面色黝黑的少年,笑眯眯的背着手,施施然走到他对面坐下。
李金泉心里一翻个儿,眼睛里露出一丝茫然:
“介枚哄袋,内海边豆?”
张信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大喇喇的拿过一双筷子,夹了一口尖椒炒干豆腐放进嘴里:
“行了金泉大哥,别装南方人了,你那蹩脚的粤语,完全是咱东辽的大碴子味儿。”
李金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强撑着改成了带着港味的普通话:
“小兄弟,我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的啦!”
“金泉大哥,这次来找你,只是叙叙旧,要是想对付你的话,就不止我一个人,最起码站在你身边的,就是一群衙门的公差。”
李金泉松了一口气,依然嘴硬道:
“小兄弟,你说的话我真听不懂欸,我叫李进权,不是你说的什么金泉。”
张信笑了笑:“李金泉也好,李进权也罢,反正我就是想找你聊聊,我姑且说之,你姑且听之!”
李金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离这个小子远一点。
他这几年一直都忘不了,那年腊月自己收了贺长贵的礼,跑到张家去要债,被眼前的少年用凶狠的目光,盯得遍体生寒的一幕。
他总觉得,张信这小子太邪性,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狠劲儿。
自己还是少招惹他为妙。
“小兄弟,我真不认识你,既然你喜欢这个座位,正好我也吃饱了,就让给你好了。”
他站起来就想招呼老板算账。
背后一股大力袭来,压在李金泉的双肩上,他身不由主的重新坐下。
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