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到身边刮过一阵厉风,已经不见西门哲的身影。
西门亦辰静静的守在春桃旁边,此时春桃虽然只是病了半个月,但是已经面黄肌瘦,病入膏肓的样子。
春桃轻轻的睁开眼,拉住西门亦辰的手,有气无力的道,“辰儿,不要难过,母妃把你交给了父王身边,就已经放心了,母妃在此世的任务圆满了,该离去的时候就得离去,如果你想让母妃走的心安,就要像母妃希望的那样,让自己快乐的活着。”
快乐,是每个人向往的东西,她没有快乐的童年,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一直拥有快乐。
“母妃——”西门亦辰倚在春桃怀中,“为什么孩儿就不能爹娘都在身边?母妃不会走,父王会拼力为母妃寻找大夫治病的。”
“命是自己的,自己要懂得寻找快乐,每个人的情况不同,但是只要心胸放开,快乐是不会吝啬你的。”春桃抚摸着西门亦辰的头。
由于怀着仇恨,她没有放开过心胸,直到没了白依依,她才渐渐的平静下来,可是西门亦辰,他的身上是没有仇恨的,他应该很容易的找到快乐。
“孩儿记得母妃的话,会永远让自己快乐。”西门亦辰道,“可是母妃也要答应孩儿,要努力让自己好起来!”
“看天意吧,这一次是老天要带走母妃。”春桃仰天叹了口气,她也想留下来,一年的幸福日子根本不够,她想要一生一世。
可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宫中那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若是换做平民百姓怕是早已支撑不住了。
虽然不甘,但她不悔,在临走前她得到过西门哲的爱,虽然那份爱不是感天动地无比沉重的,更像是认定了相守,所以有情的那一种,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试问天下间,轰轰烈烈感天动地的爱有多少?更多的还是相融在一起的像亲人一般相扶到老的情感。
虽然她无法与西门哲相扶到老,但这一年相守的日子也令她无悔此生,无憾离去。
“辰儿,去外边玩儿,不要打扰母妃休息。”苏染画把西门亦辰从春桃身边拉开。
西门亦辰知道皇后娘娘存心想支开他,也不反对,他知道大人们有大人们的话要说,便独自安静的离开了屋子。
“春桃,你有没有什么觉得蹊跷的地方?好好的就得了这么重的病。”苏染画坐在春桃身边,轻声问。
春桃跟西门亦辰说的话明显就是在交代后事,如果春桃真的不在了,西门亦辰就成了没亲娘的孩子,这孩子也真够可怜,以前没有爹在身边,日后也没了亲娘,就像他问的,“为什么孩儿就不能爹娘都在身边?”
听着让人揪心。
“蹊跷?”春桃的目光有些浑浊,朦朦胧胧的似在回忆好久好久之前的事。
“如果非要说蹊跷,就是我娘当年被种下的恶果又在我身上显现了。”春桃笑的很无奈,很凄然,“当年我娘被何婉容暗害,侥幸逃脱后才生下来我,其实那时我便落下了今日的病根。我娘曾告诉我有大夫断言,我活不过二十岁,因为我幼小的身体在娘胎里就受了创伤。可是二十一岁的时候我有了辰儿,而且我的身体很好,从没有发现有生病的迹象,我以为是那名大夫危言耸听,便不在意,可是如今看来,不是那大夫危言耸听,而是上天眷顾我,多给了我十年的期限。”
“你不要多想,冷梓潇继承了鬼谷神医的衣钵,应该有办法,西王已经去找他了。”苏染画道。
“有西王如此眷顾,我死而无憾。”春桃闭上了眼睛,眼角一滴热泪悄然滑落。
很快,冷梓潇被西门哲带回西王府。
经过诊断,冷梓潇起身走出屋外。
“怎么样?”西门哲按压着急切,问。
冷梓潇看了眼苏染画,摇了摇头。
“没救了?”西门哲不愿相信。
“就算师叔在世,也无能为力。”冷梓潇道,“西王妃的骨骼肉体已经迅速老化,她现在的身体就好似垂暮的老人,寿终正寝。”
“无疾而终?”苏染画觉得很不可思议,“她这个样子还算无疾而终?”
冷梓潇点点头,“虽然她身体急剧的变化,一天不如一天,其实依照老化的情况而言,她一天相当于普通人的一年,甚至更久,看起来她好像突然生病,其实还是人衰老的正常变化,只是速度过快,让我们常人接受不了,误以为生了重病。这也就是那些太医无法查验出真正病根的原因。”
“任何非同寻常的现象都有根由。”西门哲道,就算春桃突然如此,也是有原因的,年纪轻轻,岂能真的无疾而终?
“是的,有根由。”冷梓潇点点头,“根由就是西王妃从娘胎里带出的底子就注定了今天的结果,她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个奇迹。”
“真的是因为母体被人害到,所以才影响了她的命?”苏染画想到了春桃刚刚说过的话。
“西王妃母亲的事,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西王妃还未出生前就受过伤害,应该是中过毒,虽然母体的毒解掉,但是身为胎儿的西王妃也不得不吸去了一些,那种毒在她身上悄然散开,浸入体内,随时都会让她的身体生变。”冷梓潇道。
“她娘叫如月,曾害过如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