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殿,登基大典准备就绪。
锦阳宫里,苏染画在西门哲的注视下被宫女围绕着精心打扮,高耸的发髻,端庄的凤服,彰显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的气势,只是眉宇间怎么都无法抹平那沉重的哀云。
“让她们都下去,我想跟你单独说几句话。”苏染画淡淡的道。
西门哲挥手遣散所有的人,令人窒息的屋子里只留有他与苏染画。
西门哲站在苏染画身后,扶着她的双肩弯下身,看着铜镜中二人的身影,弯唇笑道,“你看,我们是如此的般配。”
苏染画盯着镜中的西门哲,面无表情的道,“是不是你死了,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我不怕你杀我,能够对我发泄你心头的恨意,总比对我不发一言的好。”西门哲直起身,他能感受到苏染画身上散发出的冷意,“你死或者我死,都会有整个皇宫来陪葬,我们都不会寂寞。”
“你认为毒婆婆的那些毒能一直牵制住我吗?”苏染画回身站起,射向西门哲的目光无尽的清冷。
“我给了你三天思考的时间,这就是你确定的答案,同归于尽?”西门哲墨眉一扬,“如果你要毁了我从西门昊手中夺来的江山,令青辕王朝分崩离析落入无数早已虎视眈眈的诸如冷家之流的人手中,让西门昊临死都因你背负上葬送国脉的骂名,我不会躲避你的出手。”
是的,这样沉重的理由让苏染画承担不起,她不能让这恢弘的百年皇宫化为一片废墟,让众多的人因为她的不甘死于非命,让西门昊受她的连累成为毁了青辕王朝的罪人,恶名留存。
但是,现在楚航来了,她放心了,皇宫不会被毁,还有西门家的人在守着江山,而她——
苏染画寒眸一闪,手臂清扬,一把匕首隐在袖中,直刺西门哲的心房。
西门哲毫无防备,或者是真如他所说的不会躲避,任由匕首插进自己的身体。
瞪大的双眼盯着苏染画,西门哲没有料到苏染画会对他下如此的重手,她怎么能下的去!他强加给她的负担那么大,她都可以毫不在乎,只为令他求死?
难道她对他的恨已经超越了所有,可以对所有的羁绊都不管不顾?
苏染画的寒眸凝聚在西门哲血染了明黄衣袍的伤口处。昨夜楚航只是告诉她可以对西门哲出手,制止他参加登基大典,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给楚航拖延时间好布置宫中的事,以西门昊的身份出现制敌。
但是,就在出手的刹那,苏染画很想亲手了结了西门哲的命,也许他死了,才能驱掉他身上的魔气,才能让他在心灵深处寻到真正的解脱,还有……不能不承认她也有为失去的孩儿,为西门昊,李炳报仇的心。
“也好,能死在你的手中,我很安心。”西门哲的后退一步,拔掉胸口的匕首递向苏染画,“这一刀有些偏了,没有致死,再来一刀。”
苏染画看着西门哲血淋淋的手,血淋淋的刀身,是的,她刺偏了一些,当刀尖刺向西门哲的时候,她的脑中闪过了第一次在刑事房的牢狱中见到的那张充满稚气的脸,还有那香甜的莲子糕,那是她第一次接受到的来自外界的关心,是残存在心底的温暖。
看着那把血染的刀,苏染画没有接,为什么他还要像魔鬼一般的逼她?到了这一地步,为什么不亲手杀了自己?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可是残害她的爱人,夺了她的孩儿,就连死都要逼迫着她,撕咬着她。
“王爷,皇上返回昭和殿了!”
突然有人鲁莽的闯进锦阳宫。
“说清楚,什么皇上?”虽然身负重伤,但是西门哲依旧强撑着底气怒道。
那个人见到浑身沾满鲜血的西门哲,惊骇的僵了一下,听到西门哲的怒问,才哆嗦的道,“是皇上,他平安回来了!”
“胡说!他进京入宫,本王怎么没有得到一丝消息?”西门哲不信,就算山崩之后西门昊侥幸逃脱,可一定是身负重伤,不可能这么快的悄无声响的返回京城,更不可能轻易的进了被他的人严密把守的皇宫。
如果定要说那个人是西门昊,那么——
西门哲一下就想到了楚航。
黯然轻笑的目光对上苏染画,西门哲恍然点头道,“怪不得你可以不管不顾的要我的命,是楚航来了,对不对?”
“你不是听到了吗?是皇上平安回宫了。”苏染画淡淡的道。
西门哲将匕首丢落在地,顾不得胸口的伤,闪身离开锦阳宫,赶往昭和殿。
一眼看到高居龙椅上的人,西门哲涌动着内力高声道,“他不是皇上!”
知道楚航身份的人心头一震,以为楚航就是西门昊的人则惊诧的来回望着二人。
“朕坐在这里,你就睁眼不认了么?”楚航轻轻一笑,神情举止与西门昊一样的威严冷霸。
“楚航,本王因为爱惜你的绝世医术,可以造福百姓,所以一直都没有动你,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来到宫中对付本王。”西门哲走向楚航,字字清冷。
“重伤洛颜,让毒婆婆去鬼谷扰乱我给洛颜疗伤,让洛颜性命垂危,你以为这样就能将我阻止在你举行登基大典之后?”楚航起身走向西门哲,二人面面相对,楚航用低沉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