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南,有一个事实你需要知道。”
“别告诉我是什么生活小贴士。”
“不是。但也可以是。”我问她,“如果有人要杀你,你会怎么做?”
“给他来一枪?”
“如果你生病了,很严重,没法治好,你会怎么做?”
“不知道。难道我该给自己来一枪?”
我和强尼都被逗笑了,没想到帕南居然还挺懂黑色幽默。
“子弹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那什么可以?”帕南捂着头,低声嘟囔,她很不舒适的样子。
“或许是真理……吧?”我琢磨了一会儿,然后又说了一遍,“或许是真理。不,就是真理。”
“听起来像是哪个宗教的口号。”
“对庸俗的人来说,什么不可以是宗教呢?”我对她耸耸肩表示无奈,“资本主义让人们无暇发展自己,把人弄得筋疲力尽,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混日子,变成新时代的电子农夫,而这样懒散的社会意识又让资本主义耀武扬威。越是这样,越需要真理。都说赛博朋克已经死了,这玩意其实一直都在,死掉的不是赛博,是朋克,叛逆的朋克精神被市场吃得一干二净,变成花花绿绿的文化消费品,穿马甲带义体,就以为这是赛博朋克了吗?要我说,咱们在这个可悲的世界里闯出一条活路来,这才叫朋克呢。”
“你总是有一肚子道理,我没意见,都听你的。”
“首先,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我们可能生活在程序模拟的一个游戏里。”
帕南面无表情。
“很难接受吧?”
“说这些有什么用?v,来点儿实际的。我不要听你在这里哲学家写散文一样长篇大论,我要你告诉我,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上你的。”
“好姑娘,我念着你的好,但我要你帮忙的事儿就这一样,你记住,我们活在虚假的世界里,只要你能意识到这一点,这个谎言就再也没法伤害你,你就和我一样……”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活在游戏里呢?我们生来是要做什么呢?”帕南试图拔掉我的数据线,但被我制止了,我捉住她的手腕,找个时候我才发觉她身上烫得要命,她的神经系统过载了。
“别动。”我又擦了一些灵丹妙药在她脖颈上,这叫她觉得舒缓多了。
“不,我觉得你疯了,v。”
“你就当我疯了,但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或许会让你明白。”
我驾驶魔蜥朝夜城市区的方向开,在我们离开部族一段距离后,突然接到米契的求援信号,乱刀会打上门来了。
我不出意外地对帕南说,“哈,经典,弄到威力巨大的武器肯定是要跑出来几个试枪的。”
帕南忧心部族,急忙让我把魔蜥开回去。
“担心什么!乌有乡的弟兄们都在那儿,别说是一个乱刀会,就是军用科技要和我们打一场低烈度战役都不成问题。接下来你看好了。”
魔蜥在开阔的荒草原上前行,高功率的喷气引擎支撑这台大铁疙瘩漂浮在近地表的空中,一些简单的起伏路段根本不能阻挡魔蜥的前进。
但它突然停滞不动。
停在一片开阔的地带。
引擎还在正常工作,数控系统也在正常工作。
魔蜥撞到了一堵墙——没有颜色,没有质量,没有形体。一堵墙,一堵空气墙。
“现在你相信了吗?”
帕南作为协同驾驶员,对现在的处境是完全了解的,她抿着嘴,“能绕开吗?”
“试试吧。”我不抱什么希望。
剧情给魔蜥划定了一个活动范围,在边缘就有空气墙。
帕南三番五次不死心,于是我把驾驶权限交给她,看她反复尝试突围。
然后她就成功了。
她顺着废弃建筑爬升,然后绕过了判定。
我傻眼了。
帕南哈哈大笑,就像她每次干了大买卖一样高兴,“接下来呢?咱们干点什么?”
“你真是天生的玩家,帕南。”我翻看自己的任务列表,基本是在市区内的,许多是我一直没做而积压下来的,用来小试牛刀不错。除了一些悬赏任务之外就是小支线。
“我这边有一个黑拳赛,咱们开着魔蜥去打拳赛吧!”我乐呵呵地接过驾驶权,“夜之城,你们的黑拳皇帝来啦!”
……
我从来说到做到。于是我真的开着魔蜥去打拳赛了。
帕南觉得这样多少有些太夸张。
“别担心,剧情非常死板,由于魔蜥是‘不可能’被我们开出来的,所以周围这些人根本不会觉得奇怪,也不用担心引发暴乱,这种事情我经历过好几次了,但不得不说,这回是最带劲的!”
“我只觉得好不真实。”帕南很疲惫的样子,她像是被真相击垮了。
“你的思路不够开阔,真相总是很痛苦,享受就完事了。”
强尼突然说了一句,“我记得某人刚开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要死要活,成天饮酒度日,现在怎么变成心理辅导师了呢?”
少说两句不会死,强尼。
开着魔蜥在市区里兜了一圈,顺便参加了两场黑拳赛——都说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