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准备好。
竞选市长,帮助市民,打击帮派,这些都是我的前期准备工作。
阿德卡多会在我的帮助下统一恶土,而市区内的帮派只需要留下一个瓦伦蒂诺。ncpd里会有我的眼线,夜之城上下可以被经营地如铁桶一样,这些是边老师和鹿宗平发布给我的系列任务——对剧情来说,只要存在就是合理的。只要有目标,有路径,就可以有结果。
而这一切理论上只会在一天内完成。只要不去推进主线,时间就会原地打转。
成为市长,成为大人物,我要组建军队,强迫荒坂公司交出relic芯片技术,强迫寡头们交出股权,要把这些企业收归公有,改变这灰浊的城市,我要成为美国的卡斯特罗,或者是切——只要有任务,这就可以完成,因为剧情是这个世界的铁律。
蓝眼睛先生代表什么?他找到了我,似乎很急切,又像是尽在掌握。
当剧情里出现这样深邃的背景势力,其实隐约暗示着对方的存在更加触及根本,他们或许是剧情的一个拟人化投影,就如杀毒程序一样,当发现剧情的走向不再正常,蓝眼睛先生就会出来干涉。
这仅仅是猜想,不靠谱的,没有经过验证的,主观臆断的猜想。
重要的是,我该如何做。
当山向我扑来,没有退路,避无可避。
当屠刀割向羔羊,至圣的主会如何选择。让无辜的纯洁魂灵就这样去死,还是出手制止。
当剧情的监察人投来注视,戏台上的演员是该继续扮演,还是扯下遮羞布。
我对他说,“这个任务我接不了。找别人吧!”
蓝眼睛先生依旧和煦地凝望着我,“您的尝试注定是没有意义的。我们会给您更多的考虑时间,但不会是永远。”
“请吧,客人!”
于是他就这样走了。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问了一句,“v小姐,假如你发现自己站在吊桥上,你会主动摇晃它吗?”
“谜语人爬出去。”
他这次是真的走了。
有时候我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假如我站在吊桥上,通过摇晃吊桥能把一些恶毒的人抖下去,说不定我也会那么做的。锁链和木板都是苦难人的骸骨堆砌,那些站在桥上的人要这样去践踏,倘若可以,我会那么做的。
有些事情,哪怕是在游戏里,哪怕一切皆无意义,那也是要做的。
如果虚拟世界无意义,宇宙也同样无意义,将空无的未来视作是毁灭与痛苦是奴隶主们的说辞,用这样的话术去磨平反抗者的斗志,但真正的反抗者是不在乎终极的,我们只是如此坚定地相信未来的世界,终究是一个平等的社会。
我忍受够了夜之城,忍受够了这恶毒的背景设定,我不想再当一个贪婪的雇佣兵,每日在手上沾满工人的鲜血,我要说,去你妈的,荒坂公司、军用科技、生物技术、蓝眼睛先生……这些乱七八糟的,自以为掌握一切的傲慢利维坦,敢不敢问问我手里的枪弹是否答应!
“v,你决定好了?”
“一直如此,还需要我多说什么吗?”
“但你还没准备好。”
“我会准备好的,这用不了多久,但的确,我需要很多帮手。”
鹿宗平交给我的系列任务:“杀死那个夜城人”中,有一个分支任务“比夜更深”,要求是选择加入一个帮派,按部就班吞并或清扫夜之城的其他帮派。
这是我要做的,并且要尽早做好。
夜之城的一切都离不开公司的影响,帮派的背后同样是公司势力,但往往不止一家。底层被剥夺一切权利后转向暴力分子是很寻常的社会行为,这些人纠集起来,有了一定影响力就得去各个公司拜码头,生意挂靠在公司门下,帮他们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混一些残羹剩饭的好处。
我加入的当然是瓦伦蒂诺帮,这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都是老交情了。
瓦伦蒂诺帮是一个用宗教信仰和亲情文化作为纽带团结起来的,富有活力,有一定组织度的非官方暴力团体——让我们就这么说吧。
瓦伦蒂诺帮在夜之城扎根多年,深耕海伍德,与当地居民形成了良性的共生关系,甚至是近乎家人一样的手足之情。表面上他们经营着完全合法的买卖,餐厅、夜店和修车行一类,不过暗地里也有脏活,洗钱、走私和帮派火并,就那么回事吧,这些在夜之城也和饭店一样普遍自然。
各种族裔的人们加入帮派,带来了丰富多样的文化生态,瓦伦蒂诺的成员普遍热爱马甲、黄金、死亡圣像与耶稣基督,一股子老墨味儿。
在我当年,十来岁混街头也没少受帮派人的接济,后来等我念完书成年后,也是加入帮派里干了几年。
海伍德是个好地方,就在市政中心南边,我想哪天如果需要带人把荒坂塔冲烂,那么从这里调动人手是最近也最方便的。
选择瓦伦蒂诺的另一个原因是杰克,虽然他早已经退出帮派,当了独狼,但他对老伙计们还是念念不忘的,帮派里对他的评价也很高。我希望他能今早接手帮派的工作,并且是全面接管。
通常情况下,要当大佬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