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天生就对魔法很敏感,根据他们自己的研究,人类的身体主要由水构成,怪物的身体主要由魔法构成,当然,人类也能感知和运用魔法,这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把怪物们封印在地下的就是人类的魔法。
怪物们的灵魂由同情心、希望与爱构成,但这不是必须,人类的灵魂中就没有这些。灵魂真正的本质无人知晓。
结合这些说法,人类诞生于创世的第一颗蛋卵中,怪物则诞生于第二颗蛋卵,是魔法,魔法赋予了原本那些动物、植物、元素和死物以灵魂和生命,因此它们能活动,能感受,并且有过剩的可爱与温柔,鹿宗平就是无法抵挡托莉尔的这种温柔才继续留下来。
但不管怎么样,他学到了人生中第一个魔法,“召唤异界武器”。
托莉尔的理论知识传授得不错,鹿宗平大概能想到这个召唤魔法的原理。
本质上来说,魔法庞大的形体使其覆盖了多个世界,而这里的异界也是广义上的,包括但不限于外星球、平行宇宙、幻想世界等,相对来说,这个魔法足够安全,这也是托莉尔放心将其传授给鹿宗平的原因。
这个魔法有多种的施放方式,但核心都是召唤异界武器的“形式”,不同的处理方法体现在对质料填充的选择。魔法的确可以凭空创物,但那样的要求太高,通常的方法是以纯粹的魔法能量作为质料,将异界武器以一种不稳定的状态召唤出来。
假如对武器十分喜爱,那么就需要给其提供现实物质的依托。也就是需要一个壳子。召唤异界武器可以塑造形式和武器的魂魄,但毕竟不能塑造武器的质料和本体。
一切的召唤系魔法都是一次占卜似的赌博。在广袤宇宙中,冥冥之中就是有呼唤着彼此的,武器呼唤主人。
鹿宗平迫不及待要开始自己的第一次施法,托莉尔忧心忡忡却也不再多言,她决定给这个男孩充分的自由和尊重。
鹿宗平吟唱,努力感受着魔法的存在,相对于包容的自然,魔法会显得更冷酷一些,哪怕自然都会有惊涛骇浪,魔法的波动潮汐更是能轻松将施法者粉碎。
古老的施法音节引导他的灵魂意志,心魂发散着九色的光芒,鹿宗平看到了另一个角度的世界,魔法的痕迹无处不在,就像是世界下的另一个世界,那些物质原本的轮廓、质量、属性都被压抑,而灵魂与魔法的闪光如此清晰。
鹿宗平望着前方失焦的时空,魔法的世界不断改变,时间在这里破碎而扭曲,超时空的混洞呼啸往来,就像是画布上色彩的漩涡一样奔流,他吟唱又吟唱,恳请那武器能到他的手中。
在一个硕大无垠,撕裂房屋穹顶和岩石,乃至地表上的天空,扭曲星河的混洞背后,有一颗孤星闪烁,忽得飞来一道灿烂的白光,落在鹿宗平眼前。
男孩吃惊地凝视着眼前的兵器:一柄苍白的三角骨剑,十分破旧,粗糙的表面有细细的裂纹,剑柄是个极度朴素的圆柱,而剑身仿佛一块被压窄的圆锥,剑刃晦暗无光,根本就是一柄破旧的钝剑。
不管如何,它是第一个相应男孩的武器,他将这把破旧骨钉握住。
眼前一闪而过多孔的苍白面具,鹿宗平眨眨眼,他已经完成了施法,视界回归正常,方才看到的魔法世界和幻觉隐匿得十分彻底,男孩攥紧手中的骨钉:总长三尺三寸,比他人略矮一些罢了。
小孩举着这样大的武器有些诙谐,托莉尔在由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欢笑,“做得好,孩子,我本以为你能召唤一把小匕首就足够出色了,没想到,你对魔法的感应很强。”
破旧的骨钉现在只有一个魔法能量凝聚的虚幻的形体,鹿宗平的思维链接着它,从这把古老可怜的武器里传来光明温和的气息,这叫鹿宗平很喜欢,他决定将之当作自己的本命。
男人对待武器就像对待自己的手足,鹿宗平现在恨不得当场与这把丑丑的,不体面的骨钉结拜成兄弟。
但他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托莉尔看男孩呆呆的,便轻声询问,“怎么了孩子?你似乎不开心。”
鹿宗平摇摇头,他凝视着手里的骨钉,虚幻苍白的形体,握在手中轻如无物,表面仿佛水波一样不稳定的流淌着光,边缘的晕仿佛燃烧,这样轻飘飘的武器,为何会给他如此沉重的感觉?
“喜欢这把武器吗?这是一把剑?”
鹿宗平点点头,又摇摇头,“喜欢,不过,这个似乎叫做骨钉。”
托莉尔温声,“我可以用辨识魔法探寻这把骨钉的奥秘,需要我帮助吗?”
男孩把骨钉托在双手中,呈给白羊,她赞叹这骨钉上有厚重的历史积淀,不过这话是委婉得说明这玩意实在老旧,说得好听是怕孩子难过。
托莉尔没有吟唱,直接在骨钉表面轻轻点了一下,随后闭上眼睛。
鹿宗平颇有些紧张。
白羊低声惊叹,“天,魔法在上,这把武器曾属于一位传奇的战士。”
鹿宗平眼前一亮,“那位战士叫什么?”
“呃,无名的战士,不过他应该也是一个怪物,似乎是一只甲虫?”
鹿宗平马上又有些消沉,原来是虫子的武器啊,那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