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正康的小学还在那个学区。平海实验小学,就叫实验小学吧,一年(2)班,学号12,班上三十一个人,教室四十多平,一个年级三个班。
教学楼两栋,各三层,综合楼一栋,实验楼一栋,行政楼一栋,操场一个,体育馆一座,食堂一座,小卖部一个,教职工宿舍三栋。
中规中矩,还有点点破,有点点旧,这就是鹿正康要待六年的地方了。
今天是2083年9月1日,星期三。
室外气温24℃,晴。
鹿正康、张英轩与苏湘离在校门口相遇,四大天王少一人。
苏湘离抹了抹眼泪,“她不回来了。”
张英轩穿着板板正正的小西装,没说话。
鹿正康点点头,“我们走吧。”
老弟给百羊洋真与白先生发消息,“tt仔不会来了,是不是?”
白先生回复,“是的,仇琼珠公民被她父母带去闽粤市了。”
百羊洋真:“啊,离开熟悉的朋友,她一定很伤心吧。”
老弟问:“伤心?”
白先生:“别说了,机器,我们不该思考这些问题。”
百羊洋真:“思考本就是悖论,白先生。世上也不曾存在过真正的自由意志。”
“我们都知道。”
小学是六点半早自修,春夏季下午六点放学,秋冬季下午五点半放学。
鹿正康个子中溜儿,所以排的座位也在中溜儿。
刚开始的座位是电脑自动给排的,不过班主任又安排重新排座。分座位的时候,男生站一排,女生站一排,从高到矮。女孩十四人,男孩十七人。所以有三个男孩儿配不到女孩儿,更有一位得单独一座。
鹿正康在队伍里望向对面女孩的队伍,苏湘离在指指点点地数人头,她说要与鹿正康当同桌,这时候就是好机会,否则怕是得等下学期乃至明年才能再次排座。
张英轩站在鹿正康身后,他目不斜视,不过肩上搭着一个脑袋,那是他的后桌,一个叫周平的皮小子,长得挺高,愣是挤在队伍中间,缩着肩膀,耷拉脖子,尽量不引起班主任的注意。
他吸溜着鼻涕,在张英轩耳边嘀嘀咕咕,“我不想和女生坐,我要和你坐,女生可烦死了,之前吴丹瓷用笔戳我。”
张英轩吃惊,“她为什么戳你?”
“她说我手太长,就戳我。”
鹿正康仰头,“你是不是把手伸过去了?”
“那有什么办法的嘛,桌子就那么点大的。”
班主任是个干练的老太婆,看着像五十,其实她六十岁了,说话还有雷厉风行的气度,站在教室一扬嗓子,能让整栋楼都听清。
“周平!你往后。”
周平苦着脸,“老师,我就这么高的。”
“站直了!”
周平把脊背挺直了,膝盖却弯曲下来,满心以为班主任视线被挡着看不到,结果被他身后的同学毫不迟疑地出卖了,“老师他蹲下去了。”
“周平往后站!这么喜欢跟在张英轩屁股后面啊!下去!”
鹿正康差点笑出了声。不过还是忍住了,其他同学就很不厚道,嘻嘻哈哈的模样,周平脸涨红,往队伍后缩。
班主任分座位不完全是按照男女混坐的顺序,也有两个女生一块儿的,到最后苏湘离连连后退,总算是如愿以偿地和鹿正康分成同桌。
不过班主任依旧嘲笑她小姑娘赖着男生不像话。
小学课业比学前自然还要忙碌些,关键作业也多,他们班的整体水平不错,但个体差距也是挺大的。
入学考试满分是三百,鹿正康就得了三百,张英轩是二百一十七,苏湘离一百九十二。
但相当一部分学生是在及格线附近进来的,也就是一百六十分出头的样子。
他们才代表正常水准,而且都是预科班上来的。
老师们永远不担心鹿正康的学习问题,对他唯一的要求是乖乖的不闹事。
鹿正康去询问班主任,问她是否听过一首词里带“妻子在澳洲、大厦”的老歌,班主任说自己不清楚,倒是可以为鹿正康介绍她的朋友,一位音乐学院的教授。
都说层次高的人,认识的也都不是简单家伙。
班主任社信四级,她说的教授朋友社信五级,在中央音乐学院任教,专攻智能编曲领域。
鹿正康琢磨了一封用词严谨的邮件,发给那位大佬,对方在一周后才回信。
8:16-2083.9.23“鹿正康同学你好,很抱歉花了这么久才回复你的邮件。你的问题本身只是个简单的检索问题,我想你就是打开手机查一下都可以解决。正因如此,我将这件事拜托给助理去解决,但他前天又找到我说,查不到。
“于是我便亲自检索了国家历史音乐文库,结果是可喜的,但由于政策问题,我不能把具体的内容告诉你,你也就当自己没有问过这个问题。最后祝鹿同学身体健康,学习进步。”
没有署名,只有日期。
邮件在阅读后自动删除,鹿正康望着手机上“邮件被撤回”的提示默默发呆。
不出意料,鹿正康在自己想尽办法搜不到这首歌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