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土里永远都是四季如春。
金色的苍穹,充满活力的光线,阴冷的亡魂在田野间穿梭,死生在此地泾渭分明,又相随相生。
“环境不错吧。”鹿正康甩着哈孔,就像在甩一个沉甸甸的垃圾袋。
“这儿是哪儿。”
“这里是我的湮灭领域。”
“哼哼,这不是一个玩笑话吗?”
鹿正康说的是实话,不过也可以算是一个俗语,毕竟大胆的人们拿魔神作比较,会把自己掌控的区域称为自己的湮灭领域。
一群死灵涌过来,他们对鹿正康二人发出傻笑,如果不是笑得太难听,其实也是有点蠢萌的。
哈孔哆哆嗦嗦得指着他们,“史达夫、文嘉莫、隆席尔……你们,你们都死绝啦!”
叫史达夫的死灵反驳道:“当然不是啦,城堡里还有近百个牲口呢,而且还有三四个漏网之鱼在棺材里睡觉。”
鹿正康把哈孔捆好了随意丢弃到地上,“为了你我可是浪费了四天,说实在的,我很少为了谁而这样奔波。”
哈孔咧嘴,并不多说什么,既不开心,也不愤怒。
……
鹿正康回到瓦尔奇哈城堡。
这是一座充满年代感的建筑,高高的尖顶与阴暗的布局无不让人联想到哥特式建筑风格,给人的直观印象是介于墓地与教堂之间,走过一段黑沉沉的廊道,来到大厅前的楼梯平台,向下望去,宽阔的主厅被吊顶的烛台微微照亮,两排长桌安置在大厅两侧,而正对台阶的主厅深处有哈孔专属的桌椅。
桌子上摆放着银餐具、银烛台,还有数十个剖开胸腹的人类躯体,桌边有狗食盆,里面也堆着一些血淋淋的骸骨。浓烈的腐臭味刺鼻之极,而那血腥气几乎已经渗入这座巢穴的每块地板,每个缝隙,渗入一切物体的纹理中,变成某种残暴的规则存在。
但凡还认可自己人类身份的不论任何种类的文明动物,不论是诺德人、帝国人、兽人、精灵、虎人、亚龙人等等,都应该为这里的暴行感到震惊。
那些被吸血鬼迷惑的肉人,或者说——牲口,他们端着餐具,面容僵直,仿佛木偶一般侍立在餐桌边,哪怕现在并无人就餐,看到鹿正康前来,他们微微侧头,数十人的眼神倒映着摇曳的烛光,苍白的嘴唇轻轻颤抖,咽喉里低低翻滚着苦不堪言的呻吟。
鹿正康微微闭眼,虽说见多了人间惨剧,譬如当初转世李鼎勋时在血犼教看到的场面也比这残酷无数,但他的同理心还是被剧烈冲击,感同身受之下,一种名为道德的东西在此时猛然抽痛起来,而一种名为荣耀的东西在大喊大叫。
这样悲剧的发生时,已经没有一个见证者是真正无辜的了。
那阴魂不散的头疼感在加剧,很快就超越临界点。
巨魔人不动声色,然而头巾下的第三只眼睛一片血红。
因愤怒而生,也必将罪火洒遍地狱。
血脉魔法——哀鸣波动。
鹿正康压抑住了即将爆发的魔能,这个新的血脉魔法威力不凡,会制造一个半径三十英尺的球体气场,任何生物进入其中都要承受三种狂暴的魔能之火灼烧,一是元素之火,焚尽躯壳,二是心灵之火,摧垮精神,三是死灵之火,收割灵魂。
这是长久以来与魔能共鸣之后,血液改造的结果,是专属于鹿正康与其后裔的——巨魔人这条路线的宗主就是鹿正康,其余现有或未来的巨魔人都能追溯到他身上,他这个源头有了变化,随后的江河也将随之改变——这是一种实时的链接。
他的血脉魔法是在拓展巨魔人全体的潜力,有天赋的后裔也能掌握。
鹿正康慢慢将无用的愤怒平息下来,随后将城堡里的几条漏网之鱼抓了出来,看他们在棺材里熟睡的模样,真是让人有种荒诞的感觉。
在岛屿北侧有暗湾码头,几只骷髅和尸鬼在此地游荡。这里有地窖入口,码头风平浪静,隐约可以看见水底的无数骷髅,堆得高高的。
整个城堡,算上已经废弃的,也总共有五处塔楼,以高墙走廊围成一个圈,中间是一个破旧的庭院,院子中间是一个奇异的黄铜月相仪,颇有锻莫风格。这是个机关,联通地下,曲曲折折,机关密布,最后通向贝蕾莉卡的书房,那里有通向灵魂石冢的传送祭坛。
将城堡全都搜索一遍,把被控制的牲口们带到一处,再将剩余游离在城堡各处的吸血鬼、石像鬼、地狱犬等处理干净,让哀鸣波动将他们转化为死灵,零零散散加起来花了鹿正康两天时间。
被控制的牲口们是活生生的提线木偶,没有休息的权力,没有自我抚慰的权力,甚至没有咀嚼的权力,只能绷直身子,随时服侍吸血鬼们,抑或被当作饮料酒水吸食几口,死了也无所谓,可以当作食物。
鹿正康来得晚了些,已经有十二人虚弱而死,他给剩下的人喂食了治疗药剂和精力药剂应急,再煮了粥,勉强给他们吊住了性命。
吸血鬼的控制是很复杂而且强力的手段,有单纯控制躯体的,比如这些牲口,应该是被施展了幻术,也有控制精神的,但那个要繁复些,需要注射迷幻毒液,不值得对食物们使用。
鹿正康尝试了几种鼓舞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