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话往后莫要再说了,你我早已不相干,没道理宋府的事还要去劳烦大人。”
“你知晓我说的是你,同宋府毫无关系。”
“那就更加说不过去了。”
宋婉江拢了拢身上的斗篷,似想到了宋照林,语气里带着些歉意。
“适才林哥儿的事大人莫要放在心上,他大抵只是一时兴起,回去后我会哄好他,不敢劳烦大人的人。”
魏庭鹤维持着脑海中仅剩的一丝清明。
虽脸色微沉,但面对宋婉江时,依旧在刻意收敛语气。
苍术察觉到自家主子的变化,赶忙带着宋照林上前几步,一脸恳切。
“姑娘不如给属下一个机会。”
宋婉江听闻此话有些不解,只见苍术讪讪一笑,放轻了些声音。
“教三少爷习武,也算是让属下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苍术说罢也不敢去看旁人的脸色。
这话细听之下,颇有些怪魏庭鹤事情太多的意思。
但他只能赌一赌,赌他的主子相信自己是在做“善事”。
宋婉江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绝,一旁的吴锦然终于轻咳了一声,接过苍术的话头开了口。
“婉婉眼下倒也不必急着拒绝,左右多位夫子,对林哥儿来说并不是件坏事。”
瞧着面前的人有在认真沉思,吴锦然又接着说道:“何况林哥儿也是吴家后辈,吴家多为武将,林哥儿哪能不会武,旁的我不敢说,但武艺这块,司钰定是比不上苍术的。”
“那二表哥...也会武?”
宋婉江下意识反问了一句,虽没有质疑的意思,但也让吴锦然被噎了一瞬。
“只会些皮毛,所以我心中才生了悔意,不想让林哥儿步我的后尘。”
瞧着吴锦然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宋婉江也熄了再说的心思。
魏庭鹤眼下对她而言只是个外人,有外人在,她倒是不好多说。
且今日魏庭鹤能在吴府出现,那他同二表哥两人,定是有了旁人不知道的打算。
想罢,宋婉江紧抿下唇,选择了沉默。
直到半个时辰后,宋照林才少了些对那长剑的兴奋。
宋婉江牵着他准备离开,却见他临出门之际又突然挣脱她的手跑向了魏庭鹤,歪着头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乖乖地回了自家姐姐身侧。
吴锦然的院子比适才吴氏的院落要小一些。
这明显的看顾,让走在路上的宋婉江陷入了沉思。
她和母亲,在这吴府不见得能住上几日,更别提越来越大的弟弟宋照林。
可二舅舅和二表哥却依然把最好的住处留给了吴氏,让她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而留在院里的魏庭鹤看着宋婉江离开的背影,久久不愿挪开视线。
回宋府不到半月,她整个人的精神好了不少,原本羸弱的身子渐渐丰盈,脸上也多了些红润,眉目温柔,唇角透着轻快的笑意。
这越过越好的样子虽然让魏庭鹤少了些担忧,却也让他越发的自责,如同陷入了泥潭,坠入窒息的黑暗无法自拔。
“大人当真要让苍术过来教林哥儿?”
苍术平日里除了旁的任务,极少离开魏庭鹤身侧,眼下若是真定下来当夫子,怕是会少办许多差事。
魏庭鹤被这声询问唤回了思绪。
没有宋婉江在的地方,他的语气只余下寒凉。
“本相亲自过来。”
吴锦然刚握到手中的茶盏一抖,便不小心碰到了旁侧的盖子,清脆的撞击声显露出了他此刻心中的诧异。
“大人这...林哥儿还是个孩童,大人如此,怕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魏庭鹤听罢没做解释,脑海中突然闪过适才宋照林瞧向他的眼睛。
同他姐姐有些相似,只是里头没有害怕和疏离。
至于小题大做...
他轻笑了一声。
宋婉江不愿见他又有何妨,他来寻她便是。
总归,她是躲不掉的。
思及此处,魏庭鹤突然转了话头,谈起了今日本来要知会吴锦然的事。
“右相逼的厉害,赵家撑不了多久,只能铤而走险,最多一个月,你看着时机让你大伯的人去端了他们便是。”
“那宋府?”
“婉婉既然有打算,那就再等等吧。”
魏庭鹤目光深邃,想起那张清冷的脸。
“能亲手手刃仇人,也是一大幸事,她约莫也会开心点。”
吴锦然知晓他的话中之意。
这几日虽已经习惯了这人的喜怒无常,但到底还是有些感叹。
若是他早一些看清自己的内心,又何苦绕这么大一圈,逼得自己失了理智。
想罢,吴锦然在心底轻叹了口气。
这前路,怕是有些难走。
“大人的吩咐在下已经知晓,只是眼下在下得赶去父亲那处,总不好一日都不见人影,大人若是不介意,可随意在我院里休息。”
顿了顿,吴锦然又看向一旁的苍术。
“若是有旁的吩咐,可去唤我的小厮。”
“不必了,本相亦有旁的事。”
魏庭鹤说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