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庭鹤策马奔回左相府时,唇畔染上了点点血色。
以往在外头的温润如玉再无半分显现,只余下让人不敢靠近的寒霜。
青禾又跪在了院中,焦急的神色下是没藏住的窃喜。
魏庭鹤皱眉,冷眼扫过一旁的凌霄。
下一瞬,耳中是青禾被拖下去的哭喊,他回到书房,看着桌上的认罪书,每一张都沾着莲心的血迹。
“去将柳至唤来。”
“是,主子。”
魏庭鹤说罢又重新将目光放回了认罪书上,只是眸中的怒火却因着上头的字迹越燃越甚。
赵氏给宋照林下毒。
试图毁掉宋婉江清白。
欲让赵星楚纳宋婉江为妾。
受秦诗诗逼迫陷害宋婉江。
...
柳至赶来时,桌上的茶盏已经碎了一地。
“主子。”
“秦诗诗那处如何了?”
“秦姑娘的旧疾颇有些蹊跷,按理说属下的方子和针法,早应该恢复如初,可秦姑娘却是时不时的病上一遭,属下也实在寻不到缘由。”
“寻不到就不用寻了。”
魏庭鹤冷冷开口。
他之前没有太过注意百花阁,尤其是上次出言警告后,以为她会收敛。
可眼下一看,秦诗诗那心思却是越来越重。
既如此,饶是背上不孝的名声,他也不想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罢,魏庭鹤唤来苍术。
“三日后,将秦姑娘送到清水庵。”
“主子这是?”
苍术不解,清水庵可不是普通庵子,里头的人要么是达官贵人家里的犯了事的女子恶徒,要么是心术不正的家中弃女。
送过去的人,日日都要为自身赎罪,难有翻身之日。
“本相终究无法直接取她性命,这一次,又是我欠了宋婉江。”
苍术不敢回应魏庭鹤的呢喃之语。
但进了清水庵的人,不死也活不长。
交代完事情,魏庭鹤起身将他昨日收好的荷包挂在腰间,行去了碧柳院。
而此时的宋府,吴氏正呆愣着瞧着来人,大颗泪珠滚落,脸色倏尔苍白,满眼的愧疚和不可置信。
她动了动嘴,声音却卡在了喉间,瞧的宋婉江红了眼。
“这就是你舍了家人都要嫁过来的地方?”
吴永安话语里带着哽咽,身形高大的男子在这一瞬突然显现出了年纪的沧桑。
“你若是过得好也就罢了,可你眼下这副样子,如何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亲母亲,如何对得起我们!”
“二哥...”
“烟儿,你糊涂啊!”
宋婉江扶着吴氏,直到她缓了些情绪才跟着吴锦然出了屋子。
“二表哥,我有些担心母亲的身子。”
“父亲不会让姑母有事的,他们许久未见,应是有许多话要说。”
宋婉江点点头,这一日迟早会来,母亲也早晚都要面对。
“所以这其中,当真是宋程风和赵氏的手笔?”
“还有赵家。”
吴锦然同宋婉江停下步子,站在木栏旁看着院里的景色。
“虽然当时姑母一意孤行要嫁给宋程风,但祖父始终不放心,我爹便想着干脆将吴家的商铺移一些来北安,顺便还能照看一下姑母,可后来赵宋两家勾搭朝堂上的人在后头摆了一道,差点让吴家沾上私藏之罪,损失惨重,而宋程风又送来信件,里头是姑母的以死相逼。”
宋婉江皱起眉似有疑惑,听着吴锦然继续开口。
“约莫所有狠心的话都写在了上头,当时爹上宋府要见姑母,却被她以怕惹宋程风不喜为由,将他赶了出去,后来连吴家临近北安的矿址,都被宋程风告知了他上头那人,原本就是要供给朝廷的东西,却被他差一些又安了罪名。”
瞧着宋婉江听的迷糊,吴锦然淡然一笑,将他在祖父书房听到的旧闻一一讲了出来。
“那条矿线,原是祖父准备让父亲确认后,以姑母的名义呈给皇上,替她寻些庇护的,可没想到,宋程风说是姑母亲口告诉的他此事,也是姑母说,吴家不愿站在宋府这边,她愿。”
“所以后来祖父因着这些事病倒了,吴家也随了姑母信中的愿,断了与她的联系,不再让她为难。”
“可是...”
宋婉江虽很诧异,但始终无法相信。
“母亲不像这么狠心之人,何况听闻我出生时,母亲第一个念头就是送信回江中,想让外祖父知晓。”
“嗯,那日我同姑母摊开聊过后,便知里头有猫腻。”
吴锦然拍了拍宋婉江的头,试图抚平她的不安。
“我爹来江中的时候,吴家还未收到你的信。”
“那为何...”
“我第一次遇见你时,就让人快马加鞭送了信回去,那个时候整个吴家都还不知晓姑母的事,但爹都能这般快的赶来北安,所以你出生那年姑母的信,定是没有送去江中。”
顿了顿,吴锦然将目光落向宋腕江腰间的吴家玉佩,薄唇勾起温柔的笑意。
“你的信走的邮驿,眼下许是刚到江中不久,大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