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回到左相府,在宋婉江道谢离开之际,吴锦然突然出声唤住了她。
“适才你为何一直不问司钰的事?”
宋婉江不解地眨了眨眼,半晌后才反应过来。
“我信二表哥。”
白芨早已经等在门口,看见宋婉江回府,赶忙上前迎着她,也顾不上吴锦然还未离开,只一脸兴奋地朝着宋婉江开口。
“夫人,您终于回来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
“里头来了个厉害的,夫人眼下怕是赶不上好戏了,不过我准备了吃食,待会我讲给夫人听!”
白芨说完才想起旁边还站了个人,忙不迭屈了屈膝。
可吴锦然还未来得及唤她起来,眼前的姑娘便自顾自地站起了身,又凑回了宋婉江身边。
直到两人消失在左相府,吴锦然才无奈一笑,摇摇头回了马车。
而被白芨说的起了些好奇的宋婉江这才发现,今日的左相府,确实比平常要热闹不少。
“夫人您可不知道,秦诗诗刚端着小食去前厅,那姑娘就直接把她给说哭了!啧啧,那眼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
“说哭了?大人没阻止?”
“大人不在呢!好像是...对,姓沈!跟着她大哥一同来的,正在前厅坐着等大人呢。”
沈家...
宋婉江想了半晌,突然瞪大了眼。
“男子可是被唤沈中尉?”
“是是是!”
白芨一拍脑袋,不停地点头。
宋婉江顿时笑出了声。
沈中尉的父亲便是她六岁那年拼死请回宋府帮忙的沈老爷,为人正直,帮理不帮亲。
沈老爷膝下一子一女,儿子沈明渊随了沈老爷刚正不阿的性子,但女儿沈沐灵,却是性子活泼,颇为跳脱。
只不过沈沐灵当初亦是喜欢魏庭鹤,知晓他大婚后,气的绝食了三天,还刻意寻了个借口上门,来瞧她这个左相夫人。
只是宋婉江并不反感她,反倒觉得她颇为可爱,还有些羡慕她敢爱敢恨的心性。
若是这姑娘来了,她倒是愿意去前厅帮着接待一番。
白芨的描述活灵活现,听的宋婉江笑声不断。
而这银铃之声随着微风吹进了刚踏进府门的魏庭鹤耳中,将他适才心中的压抑彻底抚平。
魏庭鹤倏尔转了个方向,绕去了旁侧的小林。
“主子这是?沈中尉还在厅里等着大人呢。”
苍术有些不解。
适才主子瞧见夫人从马车上下来,同那吴锦然有说有笑,脸色便阴沉的可怕,可不想一转眼,面前这人就缓了神色。
“让她先去瞧瞧,毕竟是府中的主母,你让人跟紧一些,听说沈明渊那个妹妹脾性不好。”
“是,主子。”
苍术听罢咋舌,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应下。
宋婉江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委以重任。
她缓缓踏进屋子,嘴角的笑意都没来得及消散。
“你们左相府倒是有意思。”
沈沐灵瞧见来人,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抬头冷哼了一声。
旁边的沈明渊还未来得及出口呵斥,就见这个妹妹瞟了眼角落里的人,又朝着宋婉江不满开口。
“主事的一个都不来,让这么个没名没分的人来撑门面,看不起谁呢!”
“沐灵,不可无理!”
“本来就是!”
沈沐灵被自家哥哥吼了一声,心中越发不乐意。
正准备再多说两句,却瞧见宋婉江噙着笑,黑瞳清亮,神色坦然。
“你,你怎么感觉同上次不一样了。”
“沈姑娘这话,让我有些听不明白。”
“就是,就是...”
沈沐灵当初虽然没嫁成魏庭鹤有些气愤,但从没有过迁怒别人的念头,她不是执拗的人。
可她一直记得,那时的宋婉江虽眉眼温柔娴静有礼,但远没有今日这般引人心神。
“沈姑娘先坐吧,白芨,让人多备些干果肉脯,我记得沈姑娘爱吃。”
沈沐灵张了张嘴,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和尴尬。
她上次为了多瞧几眼魏庭鹤的夫人,赖在宋婉江的院子里吃了一盘又一盘的小食。
可丫鬟刚将东西摆上来,沈沐灵突然又来了脾气。
“宋婉江,我不过才几个月没打听左相府的消息,你竟然就被一个连丫鬟都称不上的女子给欺负了?当初我就说你做不好这左相夫人,还不如给我...”
“沈沐灵,你要再多说一句,回去给我跪三日祠堂!”
沈沐灵听见跪祠堂几个字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她爹和她大哥,这可都是说到做到的主,眼下这天这么冷...
想了想,沈沐灵软了声音,一脸讨好地扯住沈明渊的衣袖。
“我...我错了大哥,我就是想让她知道,该,该凶一点还是得凶一点...”
“别人府中的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我这不是同宋婉江,多少算有些缘分嘛...”
沈明渊面上既无奈又恼怒。
什么缘分,喜欢过同一名男子的缘分?
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