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将心中的话说出口的宋婉江只觉得一身轻松。
送走语秋后,她抬眸扫了一圈屋子。
这个将她困了半年的地方,带给她的从来都是孤独。
篱清院虽不算大,但里面有她在意的亲人,可这里,永远都是冰冷。
冬青瞧了宋婉江两眼,见她面色没有难过,这才小心地开了口。
“夫人,奴婢适才看见白芨在外头红了眼。”
“她怎么了?”
“她是左相府的丫鬟,许是夫人提和离,她心里有些难过吧。”
宋婉江愣了愣神。
这傻丫头,明明知晓自己可能会留在这左相府,却还是愿意为了她得罪秦诗诗。
“你去同她说,我有些饿了,想吃她做的什锦面,还要再添一道乳汁牛肉。”
“是,夫人。”
这头宋婉江正琢磨着如何才能将白芨一同带走,外头便传来了苍术的声音。
脸色有些为难,声音也带着些许忐忑。
“夫人,主子那边请您去一趟。”
“他不是才走没多久,又要替秦诗诗讨公道?”
瞧见宋婉江皱眉,苍术赶忙解释道:“同百花阁没有关系,是牢里的莲心传了消息过来。”
“知道了,我待会就过去。”
苍术这才松了口气。
而书房里的魏庭鹤眼里满是寒霜,书桌上的砚台也被他砸碎在地。
拿和离威胁他?
好,真是好得很!
他倒要看看,宋婉江拿什么来跟他和离!
门外响起叩门声时,魏庭鹤正揉着眉心,适才的暴躁已经被他压了下去。
“主子,夫人来了。”
愣了半晌,魏庭鹤才冷声开口。
“进。”
宋婉江难得换了件红色衣裙,裙摆勾勒出层叠的芍药花瓣,因着她的步子,从斗篷里打出一角,瞧着栩栩如生。
她一直都娇俏灵动,只是平日里因着在左相府,笑起来的时候难免多了些刻意。
可魏庭鹤一直记得,幼时她眉眼一弯,眸中便闪亮如灯火,纯净皎洁。
“莲心那里有何事?”
“你腰间的玉佩是谁的?”
许是没想到魏庭鹤会有这样一问,宋婉江满是诧异,一时之间竟忘了回话。
“不要说是你的物件,这玉佩一瞧,便不是宋府之物。”
“你我已要和离,这玉佩是谁的,都与大人没有关系。”
“和离?”
魏庭鹤冷冷一笑,一双眸子漆黑暗沉,透着捉摸不透的意味。
“本相一日未点头,你的和离便一日做不得数。”
“大人究竟要做什么?”
宋婉江眉眼间也添了些怒意。
“莲心的事可想听?想听的话,先回答本相的问题。”
“吴府的玉佩,大人可满意了?”
魏庭鹤这才看清那玉佩的样式,可他的心却没有因此平静下来,反倒因着想起吴家的人,越发烦躁。
宋婉江为何会一直隐忍,无非是因着身后无人能护住她母亲和弟弟。
眼下吴家的人来了,且他们的事似乎还是误会,那对宋婉江来说,她在乎的人就有了依靠。
可她明明是他的人,此刻却被旁人护住了身后。
想罢,魏庭鹤突然就改了主意。
他站起身,一步步朝宋婉江靠近,直到将人逼退至墙角,魏庭鹤才俯身而下。
“不满意。宋婉江,你不要太过执拗,乖乖跟在本相身侧,本相便能护住你和那个篱清院。”
“大人你可还记得那晚说过的话?”
宋婉江因着他的靠近有些不适应,微微侧了些头。
“是大人亲口所说,绝不会喜欢上我。”
魏庭鹤倏尔变了脸色,心头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站直了身子。
他真是疯了才会想对宋婉江低头。
“是,本相不会,绝对不会。”
“既如此,大人能说正事了吗?”
“莲心的事还要再证实,等有了消息本相再让人唤你。”
听着魏庭鹤突然变得怪异的语气,宋婉江眉头微蹙,只觉得不可理喻。
可她知晓再待下去也得不到消息,只能先远离这人,躲开这让人窒息的局面。
而宋婉江的身影刚消失在院中,魏庭鹤便又唤来了苍术。
“去约了吴锦然出来,她那个丫鬟,先吊着一口气。”
“是,主子。”
一个时辰后,吴锦然上了城中酒楼。
刚推门而入,便瞧见了垂眸饮茶的魏庭鹤,周身的矜贵难掩他身上偶有流露的戾气。
“不知大人约在下前来,可有何事?”
吴锦然抱拳示意。
他虽不是官场中人,但吴家的生意,有一半也同官场有些联络。
“志昊近来可好?”
“大哥一直守着临西边塞,难回一趟江中。”
吴志昊是他大哥,亦是眼前之人的旧友。
姑母离开的时候大哥已经记事,所以相比之下,大哥对姑母的印象要更深刻。
大哥曾同他说过,当初赐婚的圣旨下来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