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诚之带着表弟李天黑到福美居,金笛公子谢金银、惜花公子崔惜李、逍遥公子李笑友已经先来了。
裴无庆和冬官依旧还住在这里,王九信也到了;只有剑绝公子崔剑生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恩怨,没有来。
李天黑见到堂兄李笑友,飞跑着跳到他背上:“友哥哥,你怎么到我舅舅家来了?你今天一定要帮我打架。我昨天被诚之哥哥打了……我打不过他。”
呜呜呜地哭了。这小子会撒谎,小小年纪,挑唆堂兄和表兄打架。
“卢诚之打你?你别哭,哥哥帮你教训他!”
李笑友怒视卢诚之:“好,卢诚之,咱们的仇怨更深了。你凭什么打天黑?”
卢诚之神态轻松:“天黑是你兄弟,他的话有几分可信,你比我清楚。”
李笑友不语,崔惜李道:“天黑,你友哥哥不相信你,表哥相信你。你站一边去,看今天是你姑姑的儿子厉害,还是你舅舅的儿子能打!”
众人散开,空出一块两三丈的空地来。
卢诚之和崔惜李,你一拳,我一拳,打着打着,扭到了一起。
李天黑在旁边替二人助威。
“诚之哥哥加油!”
“惜哥哥加油!”
王九信笑得肚子疼,拉着裴无庆问:“李家这个小小子,到底帮谁?”
“不管是谁赢了,最后都要跟他再打一场。你刚来,所以不知道他。这孩子诨名叫‘哪吒’,无风起浪是他的专长,最好离他远一点。”
卢诚之和崔惜李,打着打着没劲了,都停了下来;李天黑跑到二人跟前叫道:“哥哥,还没打完呢。再打,再打!”
两人对视一眼,抓住李天黑,每人在他屁股上打了三巴掌。
“你真是讨打!再乱说话,我把你裤子扒了再打。”
“卢兄弟说的对,这小子就该打!李家人人都让着他,他以为他是天下第一了!”
“友哥哥,救我!”李天黑被两个表兄提着,双腿乱踢。
李笑友接过天黑,哭笑不得。
“笑友,咱们走吧。我们跟黄姑娘从未开始过,卢兄弟也不是横刀夺爱。这一架打得实在莫名其妙。”
崔惜李拍拍身上的灰尘,对李天黑道:“小表弟,不准跟十三舅说我打你的事,我不会认的。”
“刚才你们打的时候,我就想拉开你们了。想想,真没劲,既无婚约,又无盟誓,黄姑娘喜欢谁都可以;真该操心的,是王世杋兄弟,他们的妹夫,要被人抢走了。”
李笑友神色自若,拉了李天黑,跟随崔惜李一起离开了。
只剩下卢诚之和谢金银了,就连王九信、裴无庆也走了。
谢金银一脸怒容地瞪着卢诚之。
卢诚之叹气道:“谢兄,我跟黄姑娘,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其实,你自己去问她好一点。”
谢金银揪住卢诚之的衣领,冷笑道:“你说,你们是什么关系?我不想猜,我要你告诉我!”
“这……还是让黄姑娘亲口告诉你吧。老实说,我今天是很想揍你一顿的,可想想又没必要。我想提醒你,是你要我去勾搭黄姑娘的。”
“你……”
谢金银脸红,知道自己确实理亏。
“可我没叫你,一次就成功!你多追几天,我就不会生气!”
这是什么歪理啊?看来是他的男性自尊在作怪:他约了黄萍萍几次,她都没答应;卢诚之只见了一次面,就和姑娘郊游了。
卢诚之想道:如果谢金银和她不是堂兄妹,两人真可以结成良缘。
卢诚之叹了口气。
“我不用你可怜。哼!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还是想想怎么和黄家解释你的身份问题吧。哼!”
卢诚之心里一沉,交友要谨慎。明明是谢金银哀求他,换个身份去接近黄萍萍;到头来,谢金银却可以在黄宜风面前揭穿他的身份,说他居心不良。
裴无庆和冬官要离开,说是裴父已经不生气了,二人可以回自己的安乐窝了。
卢诚之百无聊赖。他不担心黄宜风怪他,也不担心未婚妻的兄弟们为难他,他只是为不能再和黄萍萍相处而难过。
从福美居回家的路上,经过玻矶巷,路过卢自谦家的杂货店。他想找卢自谦喝酒,就进去了。
柜台前面,立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俏眉俏眼,竟然是方小惠。
“他什么时候来啊?”
方小惠不停地向铺子后面张望,希望看到卢自谦出来;突然,眼前一亮。
“卢公子。”
方小惠跪在地方,拉着卢诚之的衣裳哭道:“卢公子,求你带我去见见我姐姐……”
卢子应为了不让方家人来问小桃要钱,吩咐门上,方家的人一律不准进去;方小惠去了几次,都不得其门而入。
“方姑娘快请起,在下当不起姑娘一跪。”
方小惠抽抽噎噎地站起,眼泪不停地流:“卢公子,我找我姐姐有急事。我大哥又输钱了,债主把我们全赶了出来,我们现在要流落街头了……”
那天方小桃不知道跟卢子应说了什么,子应替方家把房子赎回来了,并申明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