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对于盘古开辟天地以来出八荒,山海崩坏,潮落潮升,十七载时光仅仅只是转眼即逝。
今日丹霞城,与十七年前并无多少差异,丹河潺潺水流依旧自城中穿城而过。
唯一有些不同,花船重新点缀在丹水之上。
自上次人魔两界大战之后已过百年,人族终于又恢复了当年的歌舞升平。
金樽傍玉盘,
珍羞值万千。
停杯不复饮,
拔剑四茫然。
欲随丹河去,
孤身登冥山。
忽复乘舟去,
夜行到日边。
......
杯中酒已尽,
余生当了然。
花船船楼之上,一位少年正准备纵身跃入丹河之中,却被身边仆人死死拽住。
“公子!你怎么能投河啊!”
仆人们反应仍是太慢了些,只是抓住了少年的衣襟,完全无法将他给拽上来。
少年显然是喝得有点多,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境危险。
也或许对少年来说,一死了之,总比在这世间受欺凌来得痛快。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少年咆哮着,用尽全力将手中酒葫芦砸向拽着不让他掉下楼船的仆人们。
即使被砸得头破血流,仆人们仍是不敢松手,一点一点将少年给拽了回来。
正在此时,另一条硕大花船慢慢行到旁边很近处。
船楼之上,一群青年左拥右抱,显然也是喝了不少。
为首的青年看见吊在对面船楼上青年的面貌,面色露出鄙夷。
“哟!这不是葛家那位非凡的公子爷么?”
旁边另一人听出言语中的嘲讽之意,立即附和:“对呀,当年葛家家主还为他大摆了五日宴席呢!诶?咱们非凡的公子哥叫什么来着?”
“葛......定......非!果然是非凡无比呀!跳船都跳不下来,哈哈哈......”
“非凡大爷,您今天倒是给我们哥几个非凡一下呗,跳哇!你倒是跳哇,哈哈哈......”
几个青年狂放的笑着,怀中衣衫不整的可人儿们也是掩嘴笑着。
阵阵笑声如同把把尖刀,刺向仍然半挂在船楼栏杆上的葛定非心中。
在这个实力为尊、修士为尊的世界中,十七年如一日停在练气入门门槛的人,整片大陆也只有葛定非一人而已。
即便是这花船上最不起眼的苦工,至少也比他强上几分。
对面花船上如此羞辱他的青年,哪一个不比他这个曾经的天才平庸,可到头来,自己仍然会被他们嘲笑。
堪堪酒醒从栏杆上翻过的葛定非,抄起手里的酒壶便朝着对面扔了过去。
也怪两船太过接近,船楼之间不过七八米的距离。
酒壶不偏不倚,正巧砸在了为首那名青年的头上。
“噹!”
一声脆响,两船寂静无声。
“艹!你个废物还敢动手?!”
“来人!过去干他!”
只是呼吸之间,对面船中数十道黑影闪身而出,下一刻便将葛定非及手下的家丁围在了船楼栏杆旁。
又是数道黑影,刚刚还在对面船上的几个青年也闪身到了葛定非面前。
为首的青年整了整衣襟,郑重行了一礼。
这一礼,并非他意。只是代表对面想与受礼之人决斗。
“丹霞城吴飞,练气中期,请葛兄赏脸一决!”
葛家仆人虽想阻止,可这对面青年已经摆出决斗姿态,即便是为了葛家名声,他们也不能阻止。
丹霞州,自有丹霞州的规矩:
凡他人邀约决斗,决斗之人不可伤人性命、不可断人根基、外人不得干预!
葛定非嘴角歪咧,一字一顿:“不......接......受!”
吴飞见此情形,一口唾沫啐在地上,收回行李姿势:“艹!给你脸不要脸的东西。”
随机目视左右,身旁人立刻闪身向前。
葛家仆人也略有修为,可也架不住对面人实在是太多了。
一时花船之上,乱作一团。
......
葛府之内,正厅之中。
葛定非在两个受伤仆人的搀扶下,颓然跪在正堂中间,身旁跪着的,还有他母亲七夫人。
正堂之上,赫然坐着家主葛云山、大夫人。
至于堂侧坐着的,均是家族长老。
家族堂议!
“葛定非,你败坏葛家名声去喝花酒这件事我先不提”葛云山端起茶杯,努力平复着心中怒火。
“吴家吴飞向你挑战,你不接受也就罢了,还纵使家仆当街与吴家斗殴。我葛家在丹霞城几百年!从来没有如此丢下颜面不管当街与别家斗殴!”他铁青着脸,列数葛定非在丹河上的所作所为:“斗殴也就罢了,还打不过!让葛家十多名家仆为你丧命!”
说到此处,葛云山实在是怒不可遏,将手中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我葛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废物!”
七夫人被摔碎的茶杯溅了一脸水,却根本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