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心中一凉。
以前这里就住了两个人,所以院落都是由无极每天打理的,连角落都是干干净净。
此时的院中再没有当初干净整洁的样子,满是杂草,高的有无极那么高了。大概是推门弄,出了点动静,原本在草中的野鸡野兔受了惊吓,纷纷跑了出来。其中有的飞走了,有的跑出来了,有的往更深处遁去,有的被后面赶来的苏无厌一棒子给榔死了。
院中梧桐树也变得更大了,树下的仙草混着野草,鲜少有存活下来的。
这副破败不堪的模样,给了无极当头一棒,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是怎么穿过有人那么高的杂草丛的。
只是在心里想着,他一向不爱收拾这些,这些平时他自己听了都会觉得是自欺欺人的话,此时却像是救命稻草一般人显得尤为重要。
不知道是怀着什么样心情,无极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从书桌上面的第三个格子,取出一根蜡烛,和一盒火柴。
抬手,划亮。
被照亮的书桌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无极蒙着头,本能得想替换掉书桌上的旧蜡烛,却发现书桌上根本没有旧蜡烛,只剩下凝结了的烛油。
将新的蜡烛换到灯中,无极又打开书桌下的柜子,取出了提灯。
打着灯走在路上,无极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拼命般的想找出十年年来有过人生活的痕迹,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到处都是这种样子,荒废,破败,一切都乱了。
都TM乱了。
如果说,这个人早就死了,那他一直以来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无极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又马上将它压下去。因为他恍惚看到远处有一束亮光,那是厨房的方向。
无极心中一喜,想也没想,推开房门,看到的却是正在烤兔子的苏无厌,苏无厌以前从没烧过饭,此时正灰头土脸的看着他:“诶,你来的正好……帮我……”
无极心中怅然一股荒谬之感升起,是啊,仇离怎么会打灯呢。在这个府邸,需要灯的从来都只是自己。
无极不去理会苏无厌,继续朝后院走去,任凭她在身后大喊大叫。
后院的最深处是仇离的卧房,也是这个院子的最北方,他向来喜欢居住在偏北的地方。所以无极为了远离他,故意住在了离门口最近的地方。这也是他鲜少进去他房间的原因。
仇离的卧房,唯一的希望。
仇离的那要是再不出来,等我找到你,我一定立刻杀了你。
可是这样想着,到了门前,他却不敢动了,他要是推开门,他依旧不在呢。院外踌躇已久的晚饭穿过梧桐树,他没有推门,门却轻轻的开了,里面没有往日梅花清香,有的只是久久不散的腐臭味。
此时月光已经升了上来,门轻轻打开了,屋内空无一人,一个剑鞘默默躺在地板中央,躺在月光里。
那是无极灼宁的剑鞘。
不知不觉已经厨房里的苏无厌已经走到身后,她被无极周围极低的气压压抑到了,难得放低了声音,轻声道,“那后面,之前那老头说,你师父的碑立在那里。你之前走到快,没听见。”
无极心中突然涌过一阵极大的怒意和恨意,双眼瞬间变得通红,此时乌云密布,掩住了月光。
他骗我!他居然敢骗我。他不敢相信到那个时候,仇离做出的第一件事情,是骗走自己。
可恨意过后,又是密密麻麻的酸意。
他明明说过,他会等我回来的……他怎么能,骗我。
你……我竟然从来没有想过,你会骗我。傻乎乎的信了你将近十年。
跌跌撞撞来到后山,他看到那个所谓的墓,不过只是快刻了字的石头。见到它第一眼,无极便像头恶狼般扑上去,低吼道,“耍我好好玩吗?仇离!你说说,耍我很好玩吗?”
回答他的是坟墓前呼呼的风声,听起来像是哭声。
“你报复我!你TM的就是在报复我!我当年刺你一剑,你TM……报复我。”
他倒是算得很清楚,到现在还要做最后的赢家。他TM算的可真是清楚啊,把老子当狗耍。
夏天的雨说下就下,苏无厌撑着伞,站在一旁看着如野兽般咆哮的无极,她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无极,现在的无极,简直可以用崩溃两字来形容。
突然,无极像是发疯发够了,低下头,又很快抬起头,不知道是不是对着身后的苏无厌,哑声道:“他死了,他真的已经死了。”
这样一句话,像是突然抽干了他所有的生气,那这么多年,我究竟一直在坚持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
突然无极脑中这样一个场景,让无极脑海中有一个画面一闪而过,玖府被灭门那日,也是这样的天空,这样的一股寒意,涌遍全身。
想起那段歌谣,最后梦里出现的那段,仇离闭上眼睛好像还念了句什么话,“不见君来,不见乡。”
是无极忘记的那首童年歌谣的最后一句。
仇离,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唉,看来,你对他的感情不一般嘛!”身后的声音传来时,无极下意识没有去理会,苏无厌继续说道,“竟然这么想见他,也不是不可以。”
闻言,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