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巧儿感动得直流眼泪。
她可没想到柳雨璃会替自己求情,是啊,自己这些年对老夫人忠心耿耿,如今东窗事发,老夫人竟过河拆桥,甚至想要了自己的命。
真是令人寒心!
“她手脚不干净,又污蔑于我,这种贼人,留着也是个祸患!”
黄老夫人今晚铁了心想要巧儿的性命。巧儿知道的太多了,若巧儿真把不该说的都说了出去,岂不是断了自己和三房的财路?
“爹爹,娘亲,这金簪如今失而复得,不如就放巧儿一马吧!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啊!爹爹才上任不久,若家里出了人命,只怕对官声不好。”柳洛尘上前一步,走到柳文杰和魏云锦面前,求情道。
“既然如此,先将巧儿关进柴房里,关上三天,不许吃饭。让她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三天后再做发落。”
柳文杰正求之不得,如今这结果是他最想看到的,还好黄老夫人没有牵扯其中,不然自己就真陷入两难之地了。
魏云锦一向心软,自然是没有二话。
“多谢老爷,多谢夫人。”巧儿连连磕头。
“多谢二公子,多谢三姑娘。”
巧儿感激涕零地冲柳雨璃和柳洛尘也磕了个响头,多亏三姑娘和二公子替自己求情,才能免去一顿板子,不然自己今日非死即残。
黄老夫人看向巧儿的眼神满是恶毒和警告,这巧儿只怕是会成为心头大患,可留不得了!
巧儿自然是感受到了黄老夫人那凌厉的眼神,连忙低下头去,不敢直视。
巧儿心中警铃大作,自己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书香,你和墨守之间究竟……”柳文杰突然想起,书香刚才边打边骂说墨守是负心汉,这又是何意?
“不瞒老爷说,我和墨守曾情投意合,但我俩从未敢逾越过雷池半步。本想等过些时日,请老爷和夫人保媒,成就一段姻缘。不过,既然墨守另有心仪之人……”
“自今夜起,我对墨守的情意便付之东流,从此一别两宽。”书香语气坚决,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书香,你听我解释。”墨守慌了心神。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的眼里可容不得沙子。”书香看都不看墨守一眼。
柳雨璃眼底闪过一丝赞赏,没想到书香竟这般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
不愧是外祖母魏老夫人调教出来的人,性子这般果敢刚毅。怪不得当年让书香当了娘亲的陪嫁丫头,外祖母真是慧眼如炬。
可是,娘亲的性子为何这般柔弱呢?
前世自己从未曾见过外祖父和外祖母,不知今世可否有幸能见上一面。
虽然巧儿认了罪,但黄老夫人身上的嫌疑还是没被洗清,毕竟今日她和巧儿是一同闯入的后罩房。
看祖母这三寸不烂之舌如何巧言善辩。
“儿啊,都是娘不好!巧儿说后罩房中有老鼠,为娘生怕老鼠啃坏了衣衫被褥,一时听信了巧儿的谗言。不曾想,却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来!为娘被她蒙在鼓里,竟没有丝毫察觉!都是为娘的错,养出这么个祸患来。”黄老夫人一脸自责,这眼泪说来就来。
这番说辞可真是滴水不漏,柳雨璃都差点信了。
柳文杰瞧黄老夫人泪如雨下,可并不想出声安慰。
黄老夫人哭得不能自已,拔下发髻间的钗环,放到桌子上,“儿啊!为娘有错,你不能偏袒为娘。为娘今日脱簪请罪,搬离正房,戒荤吃素,请儿子儿媳不要与我这老糊涂计较。”
众人大惊,黄老夫人这突然转变的态度,确实令人始料未及。
“母亲,如今已经水落石出了,都是巧儿一人所为。你不必太过自责。”
柳文杰连忙起身安抚黄老夫人,魏云锦也在一旁附和劝慰。
“你们莫再劝我,我等过了今晚就搬离正房。”黄老夫人边说边往屋中走去,看她这萧条落寞的背影,也无人再去深究了。
柳雨璃瞧黄老夫人这潜心悔过的模样,暗自咋舌:这招脱簪请罪,以退为进,实属高明!
柳文杰又吩咐了几句,便遣散众人,各自散去。
今晚一波三折总算告一段落了。
巧儿被关进柴房,墨守被柳文杰罚俸三个月,书香休息养伤,这两天家中的一应事务,就都落在了柳清瑶身上,柳雨璃也会帮大姐打打下手。
第二天黄老夫人确实搬离了正房居室,搬至正房东侧耳房。
这两天她潜心念佛,戒荤吃素,说话做事也都客客气气,收起了往常尖酸刻薄的模样。
黄老夫人这样一改常态,柳文杰心里倒不是滋味起来。
他总觉得亏待了黄老夫人,于是,晨昏定省往黄老夫人屋里跑着请安尽孝。
在巧儿被关的第二天晚上,柳雨璃趁黄老夫人入睡后,端了一盘饭菜来到柴房中。
柳雨璃为何要在第二天来?
因为第一天来毕竟是刚关进来,还是能撑下去的;第三天是最后一天,还是比较有盼头的。
唯独第二天才是最难熬的,正处饥寒交迫、苦苦硬撑之际,若这时能有人送来菜肴,那绝对是雪中送炭,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