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杰带着一双儿女先去买了一些礼物,随后径直往西凉王府驶去。
西凉王府坐落在凉州城北,远远望去,王府金顶红门,气势磅礴。
来到西凉王府门前,父子三人下了马车。
柳雨璃抬头望向门顶挂着的一块匾额,四周镶着金边,上边刻着四个醒目的金字“西凉王府”。
西凉王府大门两旁坐落着守门石狮,这是权贵的象征,两座石狮雄伟彪悍,颇有王者威严。
柳文杰脚步微顿,望了眼石狮后站着的两排守卫,个个身着盔甲,手持红缨长枪,八面威风。
“什么人?王府禁地也敢闯?”
两支长枪的碰撞声从头顶传来,挡住了父子三人的去路。
柳文杰一介文官,哪儿见过武将的阵仗,连忙长揖一礼,高举委任状,赔笑道:“下官乃即将上任姑臧县县令的柳文杰,今日初到凉州,特来拜见王爷。劳烦这位官爷通传一声。”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几位官兵打量着父子三人,满脸地不可思议。
只见柳文杰身着县令官袍,衣袖磨损了好几处,脚上的官靴也有些年头了。
柳文杰身后的一儿一女衣着朴素,是很寻常的粗布料子。
这三人的行头,还有那怯生生的模样,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官宦人家。
官兵接过委任状,翻看了好几遍后,其中一位官兵立马小跑往府里通报。
片刻后,刚才跑走的官兵又跑了回来,冲柳文杰拱了拱手,道:“王爷今日公务繁忙,不便见客。请柳县令直接前去姑臧县赴任,请回吧。”
柳文杰笑容有些僵硬,也拱手回了一礼,“是,下官告退。”
柳洛尘有些失望,转眸看向神色自若的柳雨璃,倒疑惑不解。
难道这在妹妹的意料之中?
柳雨璃早都猜到了西凉王不会见父亲,她只是想让西凉王知道姑臧县新来了一位七品县令,这就足够了。
“妹妹,西凉王不肯见我们,该如何是好?”柳洛尘故意落后父亲几步,趁机低声问道。
柳雨璃瞥了一眼正大步流星往马车方向走的父亲,低声道:“我只是说让父亲拜见西凉王,如今父亲已拜见过了。事成了一半。”
柳洛尘这下就更疑惑了,“此话怎讲?”
“父亲是在刚上任不到一个月时,被人诬陷贪污赈灾粮草,押入大牢的。新官上任,对公务、同僚各方面都不熟悉,怎会如此大胆?再看父亲刚畏畏缩缩说话的模样,对待官兵尚且如此,更何况让他去做贪赃枉法之事。这经不起仔细推敲的。”
柳雨璃脚步慢了下来,低声解释,“西凉王日理万机,今日前来只是为了让西凉王对父亲新官上任一事加深印象。父亲这胆怯样,还有我们这穷酸样,刚才官兵们可都看见了,回头添油加醋往外一说。等他日万一东窗事发,也好有个说辞。哪个贪官,能像咱家这般穷困潦倒的。”
柳洛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从凉州城到姑臧县,马车行驶了一个时辰。
三人到姑臧县时,天已擦黑。
姑臧县县衙后院,就是柳家的新住处。
从院子大门进来,最南边是一排倒座房。倒座房采光不好,都是下人居住或堆放杂物的地方。
穿过垂花门,垂花门的游廊连接着东西厢房。
院中游廊围合一个小院,配置山石花木。正房位于院落的正中心,是整个宅子最显赫的房屋,是一家之主的住处。
正房东西两侧是两间耳房,这耳房也有尊卑有序之别,东侧为尊,西侧为卑。
后罩房处于院落的最后方,环境幽静,一般都是女儿家的闺房,要想出门必要经过正房,方可出去。
不得不说,这姑臧县的县令府邸比起寸土寸金的江南县令府邸属实大了许多。
柳雨璃跟在柳文杰和柳洛尘身后,细细打量着他们的新家。
当路过庭院中央的假山时,柳雨璃顿住了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座两米高的假山,似乎能一眼看穿一般。
那堆黄金白银,也就是诬陷父亲的赃物物证,就是从这座假山底下的鱼池中,被官差搜出来的。
这黄金白银不可能自己长腿跑到假山下,定是有人故意藏在这里的,外人是不可能到后院中来,只能是家贼所为。
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个心思歹毒的家贼。
柳文杰兴冲冲地直奔正房而去,想早点看看他的新居室。
柳雨璃和柳洛尘没打算进正房,两人正好有单独说话的机会。
二人站在假山附近,看似认真地欣赏着假山下的鱼池。
“陷害父亲的赃物物证,当时就藏在这假山下的鱼池之中。”柳雨璃的声音冷冽。
凉州地势平坦辽阔,山脉前隔,沙漠后绕,又连逢两年滴雨未下,百姓颗粒无收,闹起了旱灾饥荒。
朝廷便拨了赈灾粮草,赈济灾民。姑臧县旱灾最为严重,所以大半的粮草,都先送往姑臧县。
正值柳文杰新官上任,天公作美,又下起了雨。曹良冯江二人便打起了歪主意,里应外合克扣赈灾粮草,中饱私囊。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