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起床,今天余正的事情不少,现在最重要的则是在侍女的帮助下穿好礼服。
读书人对自己的形象还是很在意的,而余正,作为舒杜万的弟子,正儿八经的读书人,这场开院大典上他可不能有半点马虎。
白色书生袍,穿上很是不习惯,而最让余正别扭的,便是杏月的数落:
“正哥,你可不可以把你身上的剑气收一收。那股子锋芒,谁还把你当读书人!”
余正别扭的收敛着,可无论杏月怎么看,他都是一把蓄势待发的利剑,时刻就会显露锋芒。
然后,杏月就上手了。
她伸手在余正的脸上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当然半点没有和煦的味道,和那些让人如沐春风的读书人差的远了。
余正没有阻拦,任由杏月做这大胆的,甚至是有些不合礼法的举动,只等她意识到实在是没用后。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反正正哥也够好看了,不管了!”
似是有些丧气,可又有几分自豪,她的正哥好看的很!
……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
台上的舒杜万引经据典,先是肯定了历史上道院的辉煌,而后话锋一转,讲出了这次各院改制的真正原因。
“然而,我观道院,却已有颓靡之风。学生们只顾读死书,天下兴亡,充耳不闻;民生疾苦,视而不见。
吾等已丧失先人之道,而我决心改变。三院改制是为求专一全面,有些弟子不适合死读经典,有些弟子更喜欢机关巧造,道院理当提供更适合的平台。
而另一方面,读万卷书而行万里路。
从今日起,三境之后,四境之前,道院的弟子必须出门游历,看看这万里江山,看看这千家万户。”
余正这时站起身,走到台前,这是他第一次在诸多“大人物”面前露面,也算是他第一次和这个江湖打招呼。
“而我的弟子,余正,他刚入三境,也将在今日离开道院,游历江湖。”
这当然是提前安排好的流程,余正不明白太傅为何要这么做,就像台下的众人,不明白余正为何如此妖孽。
在场的无一不是高手,他们都看得出,余正的尽力压制之下,那股子隐藏不住的剑气。
话音刚落,舒杜万周身儒家浩然气四起,猛地掀开三块盖着红绸的石碑,上面正是新三院的规矩,以及日后的新制度。
详细,周全,不容触碰。
这是余正从三块碑上看出来的,相信也是其余弟子看出来的。
余正明白院长的苦心,也明白舒杜万所说的,都是真的。
这座道院,儒家特立独行的书院,正在丧失它的力量。
这个号称天下君子最多的地方,也开始有了阴谋暗算,有了猪卑狗险的家伙。
其实,余正和连清城,包括那个屈百全,这些似是而非的读书人,已经证明了这座道院不再纯粹。
也许,对舒杜万来说,收余正为徒,是过去的国恩难报。
而大刀阔斧的改变道院,则是他的一口心气难平,读书人不该是这样!
至少,在他手里,不该是这样。
舒杜万说完,底下观礼的宾客,纷纷鼓掌,而后便是宴席开始。
宾客不多,只有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才能进来,可毕竟是道院,凑这份热闹的人,最终也不少。
一桌桌的宴席,有条不紊的侍从,精美制作的菜肴,到最后,人去楼空,留下桌子和空盘,等待着最后的收场。
开院大典很快结束了,好像酝酿了很久,可最后,最重要的,也不过那三块石碑。
院里忙上忙下的厨子,兢兢业业的侍从,没人记得,他们为桌上的饭菜,为院里的干净,付出了多少。
可是,总该有人记得。
至少,管杂事的诸葛青教习,记得。
……
余正下午便回到了自家小院,道城的生活宁静,可他也要离去了。
他下午便出发,中午在道院里吃完宴席,他便回了家,收拾一番。
但是,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一人一剑,他和杏月,皆是如此。
“殿下,门外,有熟人求见。”
是影一,他腰间垂着一把剑,下品灵剑,连十里送的那把。
放不到乾坤宝里,余正又用不上,当然是送给下属了。
就连那把龙璃,余正以剑气探寻一番后,没发现东西,便一并交给了舒杜万。
他是太傅,他值得信赖。先帝留下那份财产,也在他手里,这就是余剑告诉余正的位置。
反正都是用不上,余正干脆都放舒杜万这了。
……
会客厅,余正接见了影一通报的熟人,这估计是道城里最后一个拜访余正的人了。
没想到来人的确是熟人,但也不算太熟。
“践齐星,你怎么会来道城?”
“余恩人,余兄,”犹豫片刻,践齐星还是用上了这个稍显熟悉的称呼,道:
“实不相瞒,我正是听到余兄的消息,便厚着脸皮来了道城,想再见您一次。”
说着说着,